第44章 先驱者（1/2）

“凌旧……”0ⅠB埋头看着地上的文字，思索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刘子涵，眼里闪过坚决，“这名字似乎还不错，以后我就叫凌旧。”

旁边的柳铃都为之一愣，开始嘀咕道：“凌旧？凌旧！……你真想好了？”

“嗯，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话虽如此，但凌旧深知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变了。

“好了。”刘子涵站起来拍拍屁股，但是湿哒哒的裤子沾满灰尘之后已经糊成了污垢，拍不掉了，他索性不管了，搓搓手说道：“真是爽快，这些年来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可把我憋坏了，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的便吧！”

凌旧没再纠结老人的话是真话还是谎言，转而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没有今后了！”刘子涵怅然地走向楼顶边缘，望着依旧繁华的渊都市，叹气一声，“我不属于这个新世界，我这种老家伙还是留在过去吧！”

“我可以给你提供庇护，别的不敢保证，但可以让你安稳地活一阵子。”凌旧用挽留的语气说道。

“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惦记着悬赏的事情，在想怎么拿我的命去换钱。”刘子涵回头瞪了凌旧一眼。

“你的确很值钱，但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你活着对我比较有用。”凌旧不带一点虚假的说道：“抱歉。”

“哈哈！随你吧。”刘子涵突然噗嗤一乐，“等我死了，你拿着我的尸体想干嘛就干嘛！只希望你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凌旧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现在应该是严肃的场合。

见凌旧绷着脸，刘子涵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兴致，“我很危险的，我身上可是带着病毒的，很不幸，你们已经被感染了，感染了这种思想上的病毒。”

“所以我劝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我有过接触，这样最好。”

言罢，刘子涵看向近在咫尺的深渊，不禁咽了口唾沫，骂道：“艹他奶奶的，真TMD高，我还真不敢自己往下跳！”

凌旧见他的双腿有些颤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下意识想伸手拉住他，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不如你帮个忙，送我一程吧！”刘子涵回头怯怯地看着凌旧说道，这种神情出现在一个老年人身上，莫名让人有些心酸。

凌旧以专业的角度分析道：“坠亡并不是个好的死法，绝大多数跳楼自杀的人在空中的时候都会后悔，这种绝望比肉体的痛苦还难以忍受，而且……”

“我清理现场会很麻烦。”

“主要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吧！”刘子涵微微叹了一口气，“请你杀了我，以你觉得合适的方式。”

“非死不可吗？”

“嗯，Facebook，F～a～c～e～b～o～o～k～一个来自旧世界的烂梗。”

“上车吧，带你去个地方。”凌旧招招手。

飞行面包车从楼顶起飞，竟是前往主城区的方向。

刘子涵将苍老的脸贴在玻璃上，贪婪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凌旧特意让面包车飞得很慢，很低，好让老人能够看得更真切一些，算是他对将死的老人的一点善意。

“这片地界居然还能住人……这个贫民窟住着多少人？”

“贫民窟……现在没有这个说法。”凌旧愣了会儿，“渊都市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公民都住在这儿。”

“可怜……”刘子涵嘀咕一句，望着越来越近的高大建筑，又兴奋道：“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些大楼还没有现在的四分之一，不，还没有现在五分之一高！它们就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很快车辆飞过了下城区的范围，穿入密集的建筑群之间。与下城区的破落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另一番景象，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下城区人的艰难生活他没法切身体会，但主城区的繁华肉眼可见。

“全息投影！这玩意儿都已经用来放送户外广告了啊！”

“那台车没有喷射引擎，怎么也能飞起来？”

“那是最新的超导反重力飞行器。”

“你怎么不买？”

“贵，特别贵，把你卖了也只够买个轮子。”

“欸，这些美女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AI仿生人，也是最近上市的新产品。”

……

可无论周围如何繁荣热闹，霓虹如何耀眼，老人的眼中却渐渐没有了光彩。

“看来现在的技术比当初厉害多了，但……为什么……”刘子涵眸子里泌出哀伤，“为什么技术的发展却没能让每个人都过上好的生活，我还以为过了几十年一切都会不一样，我原来真的这样以为。”

对于这个问题，凌旧同样想知道答案，他无法回答。

飞行面包车转入一条车流稀疏的航道，前方高楼的密度也在下降，似乎正变得开阔。

凌旧往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刘子涵并没有把他的面罩拿上，“柳铃，把你的面具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