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真假姐妹情（1/2）

“五娘子回来了。”

“快收拾收拾。”

玖苑婢女见她出现，忙前忙后伺候。

少女半坐在榻上，雪色苍白，耐着痛处打量一圈：“瑛兰情况如何？”

初乐见五娘子回来，心神大定。“瑛兰受伤昏迷，已经着大夫看过，大夫说受伤颇重，需要养些日子。”

“五娘脸色好白？身子有不舒服？”听雨扶着软枕给她靠着。

“受伤了，我去看看。”姜五起身牵到伤口，眼睛沁着细密的湿意。

“五娘慢些，多亏六娘子把瑛兰从火洞里救出来，不然烧伤更为严重。”

初乐和听雨搀扶着她挪到座房，房里弥漫着药香味，床上的人安静躺着，眉心拢起，显然极不安稳。赤裸腿有部分燎伤，覆着草药。甄宝洗着帕子，不时给她擦汗。

“烧伤，怕是要留疤痕。”初乐叹息，女儿家身上有伤，与姻缘有碍。

“这是忠仆的勋章。”一句话，几人瞬间动容。

随后嘱咐好生看顾，药材银钱绝不吝啬。

甄宝帮着谢恩。“五娘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瑛兰姐姐。之前大夫人来过，送了滋补药材，这可能用？”

姜五打量了几眼药材，有半截人参这种品相不错的药材，但对丫鬟来说的确是价值不菲。

“听大夫的，一切用度由苑里出。”

厢房里木桶热气弥漫，直到温水包裹身躯，姜五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是六娘救了瑛兰？”

“是六娘子发现着火情，救出了瑛兰，引来了僧人。六娘素来静雅，不想生死之间亦有大魄力。”

听雨挽着五娘细嫩的手臂涂着澡豆，一边觑她脸色。

“嘶，五娘受伤了，怎么还沾水？”

待出浴后看到少女腰间沁出血丝的伤口，初乐头疼万分，忙轻柔将白皙肌肤上水珠擦干，覆上轻纱。

“旧衣有药，寻来。”

姜五歪在床头，撩起半卷衣。

国公府库房的伤药，是比寻常伤药要好。

“五娘，吃了汤饼再睡。”

滚烫的牛肉汤浓味辛香，带着油星的汤面飘着雪白的馎饦片儿，甄厨娘手巧，掐成极细密的小褶花瓣，浮浮沉沉点缀着芫荽葱花，引人胃口大开。

热汤入喉，姜五心思清明了不少。一碗羊肉汤饼下肚，熨帖从胃里升腾，整个人懒洋洋的松快。

帷幔放下，婢女都退守房门，刺绣掐花守着。

姜五用茶清口，朝着屋子阴暗隐蔽角落观察。

“蝶影，蝶影？”

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从屏风后闪出，女子穿着黑色紧身束衣，低垂眉眼，发丝厚重，遮住大半张脸，不见容色。

“何事？”

声音很冷，是个漂亮的女子，却做了暗卫。

“你能帮我给三郎传信吗？”

少女声音软糯，蝶影下意识皱紧眉头。

“不行，我的任务是保护姑娘，不是送信。”

姜五眸光微敛，“真的不行吗？我在府内很安全，保准你送完信，我还在这里。”

“不行。”蝶影冷漠拒绝，身躯隐没角落处。

“哎！”

姜五自言自语：“等见到三郎，还是让他换木影来。你这般不听话，以后也不是好相与的，等我嫁去国公府，就把你打发远远的。岭南够不够远，或者直接给你许配人家？”

“咔嚓。”

蹭的一声短剑出鞘劈中屏风，自屏风后露出白皙艳丽的容颜，一颗红痣在她眼尾妩媚近妖。

“你在威胁我？”

“我以为这很明显啊，嗯？你想杀我？”

蝶影沉默半晌道：“信。”

姜五笑了笑，赤脚下床，快速写了纸条。“你可不要偷看哦。”

“哼。”蝶影目露厌恶，倏地消失不见。

“有武功真好啊，好羡慕。”

姜五躺在床上，惋惜顾羡鱼为什么不教自己习武。

好像是说，习武的身体强硬，皮肤粗糙，身体有疤痕，夫君会不喜欢。

所以从小绣娘、乐师、画师等技艺师傅不少，就是没舞刀弄枪过，遇到危险，只能狼狈逃窜。

不过，做暗卫也没多好。她记得有一阵子，齐潜疯的厉害，遣了暗卫刺杀昭王。

没过多久暗卫失手被伏击在床上，第二天送到齐国公府门前，是一具破烂布满欢/爱痕迹的女尸。

她的眼尾，一滴红泪惑人。

府中接连出事，整个姜府越发沉寂。

如姨娘生了六娘，两人住在偏院，在府中倒也有几分体面。

“六娘已经去了热，明日就能好。姨娘看顾一日受累，快歇息吧。”婢女轻声宽慰，如姨娘眼泪也没少几滴。

如姨娘是鲜花怒放后即将衰败的年纪，细眉绣唇，薄施粉黛，似雨后茶花。尤其眼角一尾余红，含泪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