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围（1/2）

“看来少当家做生意不行，坑蒙拐骗倒是一把好手。”

宋怜青实在看不下去刘文远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站出来说道：“你说这是台窑出产的，便就真是台窑出产的了？”

萧霁光顾着看戏，一时没拉住她。

本想上前帮忙，又想到她上回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偷马贼的事儿，知道宋怜青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便继续藏在人群中看好戏。

刘文远一看是刚刚那个欲买瓷器的小姑娘，见她年纪轻轻，又没有方才那公子陪在身侧，便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小姐这话说的，难道我有意骗他钱不成？”

“是不是骗钱，大家一看便知。”

宋怜青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器片，指着上面的花纹道：“台窑瓷器的必备特点是‘蚯蚓走泥纹’，而且釉色多变，层次丰富。大家请看这块瓷片，颜色单一呆板，并无流动之感，且色泽黯淡，乃是人工上色并非天然窑变。且台窑瓷器一向以胭脂色、紫墨色等艳色居多，天青色却不常见。在座的若有品鉴瓷器的行家，大可上前一验小女子之言是否属实。”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十分吃惊：这……这分明是行家。

难道眼前这不显山不露水小姑娘竟是某个瓷器行的掌柜？

一位长髯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拿起那块瓷片眯起眼在太阳光下看了又看，转身对众人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此瓷确实并非台窑出产。”

围观群众霎时炸开了锅。

“闹了半天，原是你在讹人呐！”

“真是个黑心店，平日不知这样讹了多少人的钱！”

“这样不诚信，还做什么生意啊，趁早关门好了！”

沈舟见给自己解围的是宋怜青，惊讶道：“宋姑娘，你怎在此？”

宋怜青笑笑，低声对他说：“我随一位朋友来看瓷器，却不想这少当家如此行事，对沈大哥口出恶言，实在看不过，便出来杀杀他的威风。”

萧霁在人群中见二人的姿态过分亲密，心中憋闷得慌，手中的瓜子一时索然无味。

众怒难犯，刘文远的白胖的额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众位老爷莫听小人谗言，小店做的是本分生意，不曾讹人钱财啊……”

他恼羞成怒地看着正和沈舟说话的宋怜青，厉声道：“好啊，定是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串通好了上演今日这出戏，意在败坏小店名声。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话未尽便要伸出手抓宋怜青的肩膀。

他的手却在空中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攥住了。

一个森然的声音响起：“今日若不给这位姑娘好好道歉，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刘文远抬头一看，却是方才随眼前这位姑娘一起来挑瓷器的青年男子。

此刻他的脸黑得吓人，全然不似方才那副好说话的模样，言语之间杀气腾腾，眼神更是凌厉得似要在人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要命，这究竟是哪家的活阎王！

刘文远素来吃软怕硬，又见萧霁衣着华贵，身份怕也不简单，不敢轻易得罪，立即丝滑求饶：“公子饶命！是小人一时眼拙，把滇窑出产的瓷器看成台窑出产的了，冤枉了这位公子和姑娘。这瓷器原不值几个钱，既然是无心之失，便算了。小人也是一时情急才口无遮拦，冲撞了这位姑娘，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萧霁阴着脸喝道：“你满口污言秽语，哪像是个正经生意人，分明是欺软怕硬的狗腿子！今日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便跟我去见官，我倒要看看衙门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惹是生非、搅乱市场秩序的人！”

沈舟也在一旁冷哼：“一时眼拙？我看你分明是存心的。讹人在前，辱骂人在后，真是无法无天！今日若放过你，我朝纲纪何存？公道人心何在？”

正在众人吵吵嚷嚷之际，人群中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响起：“两位公子请息怒，老朽教子无方，今日对二位公子多有得罪，老朽代他向二位赔罪。”

宋怜青回头看去，原是寿山阁的掌柜，喜道：“刘老先生，您来了？”

刘掌柜向她鞠了一躬：“宋姑娘今日大驾光临，本该好好接待。却不想小儿顽劣，让姑娘受了委屈。老朽心中实在惭愧，请姑娘受老朽一拜，聊表歉意。”

宋怜青忙上前将他扶起：“先生说的哪里话，您行此大礼可是折煞我了。”

刘文远见父亲回来，好似看见了救星，忙挣脱开萧霁的手，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后：

“爹，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拉去见官了！”

“闭嘴！孽子！我平日教你待客之道，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掌柜气得七窍生烟：“今日是你挑起事端，得罪了二位公子和宋姑娘，他们就是现在要把你拉去砍头，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爹，孩儿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宋姑娘，不知道她是咱们店的贵客。您替我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宋姑娘，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