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节：挣钱到低为了谁？（1/1）

在王府井这里卖鞋的时候租赁柜台的有浙江的，有福建的，都来自南方。也有一个姓苏的，叫苏维明，三十多岁，跟我差不多岁数，都说南方人脑袋聪明，打交道要注意北方人打不过南方人，可能因为都姓苏的原故吧，浙江这个汉子跟我的关系很好。就像亲兄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北京柜台的货大部分是广州上货，进货时我俩结伴而行。广州这家公司是国贸站，专门到香港为我们这些店铺选货，到达这家公司李经理接待了我们，他们很热情，接过进货单他看了看说：先住下，这次货比较多加上你俩有十多家，在广州等几天，一家给配一个向导，陪你们在广州玩玩，说是向导实际是多用途的，看你经济实力，有钱的当小姐用，价格贵。没钱的当向导只管些零食，不出去玩的陪着你聊天。陪我们的一个是四川人，一个是贵州人。到了宾馆住下后，我把两个女士叫到跟前说：你俩就不用陪我们了，经理问时就说一直陪着我们。我每天给你二百元，有几天算几天，一个任务就是把从香港拿货底价告诉我。她说：试一下吧，还没有人这样干过。她俩愉快的走了。一夜无话，第二天苏维明说：这离家不远，待着也没事，去我家玩两天吧？我说：你回家去看看我就不去了。在他的再三邀请下我只好陪他回去看看，顺便浙江玩两天。等上了大巴车一问才知道到金华一千多公里，十二小时，晚上八点才到了金华市。一路上他跟我讲了好多，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儿子十岁了很顽皮，不好好学习，媳妇长的很漂亮，在无线电厂上班，国家正式单位。媳妇儿很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全凭媳妇照顾，他长年在外做买卖，把媳妇扔在家里，心里亏欠媳妇。说着说着我们己到了他家门口，他正准备敲门，门是虚掩着，一推，门开了，己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家是个家属院，正房三间，两边是小房，正房还亮着灯，他进了屋，我站在门口等着。忽然屋内传来叫骂声：你不要脸的！这时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光着身子的人影跳了下来冲出了院子。这时屋内叫骂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我赶紧进了屋，只见一个俊俏的女人围着被子哭喊道：你把我扔在家不管我了，我也是人啊！他手里拿着扫帚，挥舞着。我把他拉了出来。他站在当院嘴里不停骂着，不要脸、丟人。他的儿子、母亲都出来了，母亲不说话一直哭。他的儿子胖乎乎的，是可亲可爱的那种孩子，他说：妈妈经常不回家，在加班。回来就领个叔叔回来。不让我跟她睡，让跟奶奶睡。奶奶尽哭。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媳妇有了外遇。长的又好看，男人不在家，多少人在谋她，加上自己把持不住，就出了这种事。这种事外人不好插嘴，我只好说：别发脾气，多想想自己的过错，好好劝劝媳妇。我找个旅馆先住下，明天再说。

第二天苏维明早早就来到旅馆，只见他两眼红红，看来一夜都没有睡。我说：我先走，给你把货进上带回去，你放心在家里好好处理好家事。他说：不啦，一起走，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孩子还小，为了孩子忍受吧，就是苦了我母亲。我们回到广州，货如期到了，两位向导也如期完成了任务。我们经过讨价还价以最低价格拿到了货，别人的进价就是我们的卖价，怎么都好操作。如此进了几回，对方也经常调换向导，但谁都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苏维明一直情绪低落，他经常喝酒，经常发呆，我劝了几次都无济于事，他说：钱是挣上了，老婆丟了，孩子也不好好学习了，他的母亲在家待不下去也嫁人了。

这个事对我触动也很大，是该回家了，在外拼搏吃的苦受的累谁又能够理解呢。大人物挣钱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小人物挣钱不就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下一代过上好日子吗？看看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干。我们县城有个小陈陈，他的父母是有名的商人，富甲一方，小陈陈从小就有两个丫鬟伺候着，手不能提蓝肩不能挑担，解放后他父母亲被镇压了，他只能拿着棍子沿街乞讨。这就是有钱人的下场吗？正巧，王府井卖给香港的隆基公司，要搬迁到西单的购物中心。我决定撤店了，为了孩子。撤掉了王府井店，宣化，张家口店，只得留赤城一个店，鑫鑫鞋帽店。专心的抚养孩子，培养出两个大学生，心里也很有成就感。

苏维明没有走，他们搬迁到了西单购物中心。生意一直很好，只是媳妇给别人生了一个女儿也结束了他们的婚姻，儿子辍了学，来北京和他一起做生意了，没有继续读书。人啊，到底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