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春晓（1/2）

陵水镇上发生的强奸案闹得很大。事情发生后没几天，这件事就毫不意外地上了华榕市的日间新闻。虽说涉事的所有人员都用了化名，熟悉容幸和林芙宜的人还是一下就辨别出了事情的主人公。成春晓吓坏了，拉着林芙宜一个劲儿检查，直到确认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才放下心。董承恩和万荷直接气疯了，要不是容幸再三告诉他们林家夫妇没个几年出不来，他们都能冲到陵水镇再去揍人一顿。

林家夫妇解决了，林芙宜后来也听到过林鸿振的消息，似乎自从父母进了局子他就被送去了姑姑家，姑姑一家虽然思想同样守旧，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上心程度肯定打折扣。林鸿振在父母入狱后意志消沉，原本好歹还肯坐在学校教室混混日子，现在更是去都不去了，听说已经准备退学直接混社会。

林芙宜不想管他的事。她过去的十九年无数次期盼跟这一家人断绝关系，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她避之不及。

林芙宜跟容幸有钱了，是上次案子拿到的赔款，不算很多，但绝对够让她们这些在小镇上讨生活的人改善生活条件。为表庆祝，几个人花大价钱去吃了顿火锅，成春晓没去，她说自己有事。

当晚，林芙宜喝得晕晕乎乎回到家，却看见客厅中间摆着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成春晓坐在沙发上，明明已经午夜，她却还没睡。

“你…你这是干什么？”林芙宜一愣，盯着那硕大的行李箱看。行李箱顶上还摆了一张火车票，她拿起来，是通往成春晓的北方老家的。

她猛地转头去看成春晓。成春晓没回话，但刻意避开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你要回去了？”她问。

“嗯。”

“怎么突然想到回去了？”

“不是突然。我原本离开家来到姚镇就是刚毕业想改变一下生活节奏，北方的大城市，太累了。现在体验够了，家里二老岁数不小，前阵子老爸刚查出病，我也是时候该回去照顾他们了。”

“这次回去…”

“——不回来了。”

成春晓似乎猜到了林芙宜要说什么，提前一步掐灭了她这个念想。她跟林芙宜合租了两年的时间，期间她也回过几趟老家，但每次呆上一阵子总会再回来。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成春晓深知林芙宜那缺少安全感的个性，也正是因此，她直到将走的前一天晚上才敢将事情和盘托出。她不想给林芙宜虚假的希望，倒不如直接承认这大概率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见林芙宜没说话，她絮絮叨叨地又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合租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我退了租，又另外在本地帮你联系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姐姐跟你同住。不会让你出双倍租金的。”

“几点的车？”林芙宜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用…用不用我去送你？”

“还是不了，票不就放在那箱子上面吗？——我是凌晨五点钟的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个点还醒着？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出发去车站了。”

林芙宜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神智又丢掉了。

“我知道，芙宜，你现在心里应该挺埋怨我的，埋怨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我要走。——不过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有些时候，成年人的分道扬镳不需要告别。”成春晓浅浅叹了口气，她的神情和语调都不是平日的大大咧咧，“其实早在春节前的一段时间，我妈就已经打电话让我回去了。我拖了这一段时间，一来是还想跟你在一起过一个春节，二来是不放心你从陵水镇那个魔窟逃出来却看不到我。我见识过你父母的德行，很害怕你受到他们的伤害而得不到帮助。”

她眼里似乎有泪光。

“我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比起担心和愤怒，我更多的是欣慰。我知道你最大的威胁已经消失了，你现在身边也有了一个爱你的人，愿意拼尽全力保护和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回去了。”

十二点的灯光里，客厅一片寂静。林芙宜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作罢了。她挪到沙发上坐下，不声不响地靠在成春晓旁边。

成春晓知道她舍不得，于是抬臂揽住了她的肩膀。但时间不久，她又松开了手——她年长，阅历也多，算是个过来人，她知道不能让林芙宜对自己产生太多依赖。同住的这段时间她照顾林芙宜颇多，她知道小姑娘早就把她当亲姐姐。

沉默良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走过了十二点，一点，直到接近两点。凌晨的凉意在客厅里也能感受到，林芙宜不禁打了个冷战。成春晓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看了看表，站起了身。

“我该走了。”

林芙宜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成春晓收在了行李箱里的东西似乎不多，在她疑惑的眼神询问下，成春晓拎着行李箱冲她微笑。

“有些我觉得回去用不着的东西就留在这儿了，你要觉得好就留下，觉得不好的话就把它们扔了吧。左右我带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就当是跟这个地方的一点连接吧。”

她左手是装着被褥的袋子，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