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由（1/2）

林鸿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懵了，转过头神情呆滞地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人，甚至连装哭都忘了。林家的那帮亲戚同样愣愣的，病房里半天竟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默。

——不是被吓住了，他们只是单纯难以相信面前的人会是林芙宜。

趁着林鸿振没反应过来，林芙宜一个箭步冲上前，拎起林鸿振的衣领，对着他那张精瘦的脸就是一顿输出。随后，她又提起林鸿振的耳朵，用力拧着，几乎将林鸿振整个人腾空抓起：

“刚刚这几巴掌是还过去这十九年爸妈因为你而打在我身上的。我最多只还了百分之一，剩下百分之九十九先欠着。”

她一松手，林鸿振落在地上，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就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要去抓林芙宜。此时，容幸也回过了神，从背后一把捉住林鸿振的手臂。林鸿振个头在同龄男生里不算高，又常年娇宠缺乏锻炼全身没一点肌肉，很快就被彻底钳制。

门外围观的医生护士们大多数都知道这几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看见这解气的一幕，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林家的亲戚们坐不住了。几个男人冲出门外要去揍那些旁观鼓掌的医护人员，另有几个中年妇女哭天抢地地大喊家门不幸，自家的女孩不当人。有些在走廊里的病人也聚拢过来看热闹，就被那群妇女拉着一顿哭诉。有几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还真着了她们的道，连带着看林芙宜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起来。

林芙宜无所畏惧，依旧挺直着腰板。她没再持续对林鸿振的报复——把林家父母送进监狱就是对这个混小子最好的报复。她只是挽起衣袖，冷哼一声。

“强奸犯居然还敢这么有底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要进局子的那个呢。”

她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林鸿振终于挣脱了容幸的束缚，见外头的人越聚越多，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又跪在林芙宜面前。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啊！爸妈好歹生你养你十几年，供你吃供你喝，你就这么报答他们吗！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这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林芙宜一点没客气，又是一脚踹在林鸿振的膝盖骨，痛得他嗷嗷大叫，“生我养我十几年？供我吃喝？我给你们一家子当了十几年的免费保姆，被逼着辍学供你读书，为了几十万的彩礼被你们一家眼睛都不眨地卖掉，你怎么那么大的脸还敢说他们都是为了我好？！”

“可…可是…”林鸿振憋得脸红脖子粗，愣是没能憋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反驳不了，他知道林芙宜说的都是实情。

他说不出话，林家其他的亲戚可说得出来。他们几十年来根深蒂固的认知完全不让他们觉得这样的行为有问题，七嘴八舌地都开始嚷嚷：

“女孩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给你弟弟打工挣钱才是你的价值！”

“女孩就应该早点嫁出去，不然留你在家里白吃白喝吗？”

“一个不带把的赔钱货，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供你长大就不错了！”

林芙宜眸光凌厉。她不想多作纠缠，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深知家里这一帮子亲戚的脾气，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总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真要跟他们斗起嘴皮子来，根本就无法跟他们争辩。于是，她直接按着林鸿振的脖子，把他往门口一推，斩钉截铁。

“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受害人，如果你们再在这里纠缠不休，我不介意再多送几个亲戚进去吃牢饭！”她把林鸿振几乎拖拽着扔到那堆亲戚中间，又补上一句，“还有，有妄想症就趁早去治，让我们和解绝无可能！”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林家十几个人是连滚带爬地出去的。他们听见报警的时候才是真的怕了，毕竟林家夫妇的例子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已经心知肚明林芙宜这个丫头完全做得到大义灭亲。更重要的是，林鸿振这个林家的宝贝蛋被揍得七荤八素，他们还急着把他们林家传宗接代的命根子捧回家照顾呢。

更何况，围观群众都不傻，那些看戏的医护人员、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们都大声起哄咒骂，更有甚者上手推搡，硬生生把这一群泼皮无赖推拒在了医院大门之外。

直到周围的环境都归于寂静，那些亲戚的无能狂怒声已经小得听不见了，林芙宜才疲惫地坐下来，拿起床边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容幸嬉皮笑脸地晃过来，凑到林芙宜边上。

“怎么，嗓子都嚷嚷哑了？”

“笑什么笑。”林芙宜翻了个白眼，那样子，看上去方才的泼辣劲儿还没过。

“你最近脾气见长啊，骂人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你不喜欢？”

“哪能啊，我反倒很欣慰，你终于正儿八经地硬气了一回。”

容幸把脸凑得离林芙宜更近。

“说说，什么感受？”

林芙宜一仰脖，把剩下的那半瓶矿泉水也灌进嘴里，把空瓶子往桌上一甩：

“爽！”

容幸和林芙宜回到姚镇之后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