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娘（1/2）

听见隔着一层被子外头有点闷闷的声音，林芙宜有些发愣，掀开被子就撞上容幸难得局促的目光。容幸的短发乱糟糟的，衣服穿得不整齐，两颊染着红晕，眼睛蒙着薄薄一层水雾。

这模样和林芙宜认知里的那个人反差实在太大——她不得不揉了好几遍眼睛才相信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

一秒，两秒…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房间里的两尊雕像一直岿然不动地面对面端坐着。直到容幸皱了皱眉，捂住胸口低下头发出两声干呕，额上沁出汗水。

“…靠，酒喝多了。”她一面暗声骂着，一面轻轻抚着胸口，“麻烦帮我拿两张纸巾。”

“噢噢，好——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容幸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遍脸，下意识摇了摇头，做了两次深呼吸，又皱着眉点了点头，“还是用吧。”

林芙宜往旁边靠了靠，将床留出一大半的位置，拍了拍空着的床铺。容幸打量着那块空床，犹豫良久，似乎还是宿醉带来的不适占了上风，她默默躺了下来。

容幸的酒量素来不错，但饶是如此，昨天晚上也还是有些太放纵了，再加上在拘留所的十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恍惚，冷不防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里，身体一下子有些吃不消。窝在被子里，她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胃里也不停翻腾，只能默默把自己的身体又蜷缩起来些。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正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将被子扯下来，先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眯缝着眼，隐约看见林芙宜正靠着床头坐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丝微笑。

挺…舒服的？

林芙宜的动作很轻柔，颇有节奏，被子里面的空气温暖干燥，容幸很快就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容幸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客厅里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她从被窝里探出头，酒醉的不适感减轻了些，她晃了晃脑袋，脑子清醒了不少。

林芙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她旁边了。另一侧的床铺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恐慌——就好像三岁的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兴高采烈地站在幼儿园的门口一回头却发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一样。愣愣地盯着那块空床看了一阵，她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林芙宜的房间，一骨碌从被子里爬了起来。

“呀，容幸。你在芙宜的房间里好睡啊。”

成春晓从敞开的门走了进来。容幸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打量自己的全身，确认自己衣衫整齐之后才松了口气。

“林芙宜呢？”她问。

“芙宜今天上午班，已经去甜品店了。她说你宿醉不舒服，还叮嘱我别叫醒你。——喏，你那几个朋友现在都在客厅坐着呢。”

“噢…”容幸垂下眼帘，罕见地显出几分不好意思，“…谢谢你。”

“哎呀，转性子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显得比之前温柔好多啊？”成春晓眯起眼睛笑着看着容幸，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昨天晚上你爬到芙宜的床上，仅仅是因为喝醉了吗？”

“那不然呢？”容幸抬起头，下意识地开口反驳。

“别装傻啊。我可都知道。你昨天晚上还亲了芙宜对吧？”成春晓直接坐在了床边，满脸八卦，“说说吧，这位姚镇大姐大，什么时候看上我们芙宜了？”

容幸微张着嘴看着成春晓，半天居然想不出任何话来反驳。醉酒后的人往往会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但这些行为又往往是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体现。

她承认，如果让清醒的她去选择，她不会后悔落下那冲动失礼的一吻。

“好啦，不逗你了。”成春晓抬起手，似乎想揉揉容幸的头发，对上容幸警惕的眼神时又讪讪地把手放下了，“——嘶，态度温柔点嘛。你要是真的跟芙宜成了，你就得管我叫姐了。”

…

容幸默默翻了个白眼。

林芙宜这个上午被店主姐姐批评了好多次。她心不在焉，屡屡出错，就连鸡蛋都能打到碗外面去。好脾气的店主姐姐都翻起了白眼。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春晓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跟人喝酒去了，是不是到现在还没醒？”店主叉着腰，皱着眉看着林芙宜那乱七八糟的搅拌动作，“…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换别人来顶你今天的上午班，到时候你再顶人家的。”

“不好意思蒋姐…我、我可能确实是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了。”林芙宜从恍惚的状态里抽离出来，连忙不住道歉。

“好了好了，不用道歉。年轻嘛，偶尔放纵也是正常的，就是以后别过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找人临时跟你换一下班。”

“谢谢蒋姐，我会注意的…”

林芙宜走出店门的时候，依旧是神情恍惚的，等到回过神来，她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家的出租屋门口。她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导致今天脑子有些断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