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皇宫夜宴（1/1）

秋冬更迭之际，日暮交替之时，天已有几分微凉。

洛阳城中、乾阳殿内，烛火如昼。

皇帝与太尉在殿中大宴群臣，文武诸臣皆兴致高昂，唯独主位上的杨侗郁郁寡欢，自顾自的饮酒。

沈言端着酒杯，走到了杨侗面前道:“陛下，臣敬你一杯。”

言罢，沈言便一饮而尽。

“太尉不去与群臣痛饮，怎么来敬我这个孤家寡人？”杨侗低着头看着手中金杯里的酒说道。

“陛下，臣今日也就与你明说吧，臣欲做曹操而非司马昭也，陛下若安分守己也不失为山阳公。”沈言凑在杨侗耳边低声说道。

杨侗冷笑道:“太尉，你醉了！”

“我可清醒着呢，你心里也明白，自王世充打破了洛阳朝堂上的政治平衡后，无论是谁主政，你都是个傀儡罢了。”沈言接着说道。

杨侗见沈言步步紧逼，便压低声音却又一字一顿的说道:“朕宁为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陛下想做那曹髦，这大殿中的诸多文臣武将却没有一人愿意做那成济，李密曾为隋臣，不到情非得已的情况便不会背上弑君的千古骂名，也请陛下不要逼我。”沈言说道。

“李密你欺君罔上！”杨侗虽压低声音却怒目而视的说道。

“陛下你清醒一点吧！大隋自从大业十二年明帝南下江都之日起便名存实亡了，隋亡于杨广而非你杨侗，后世自有公论。

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留守东都，在内有权臣外有强敌的绝境中苦撑数年，已经对得起你们杨家的列祖列宗了，如今事已不可为，你又何必执着。

我知道你恨我李密，可就算是我死了。你能掌控这纷繁的朝局吗？你能压制这天下群雄的野心吗？你能重整这支离破碎的山河吗？

你且在这皇位之上，看臣如何横扫群雄，澄清寰宇！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明知事已不可为，何不如放下执念，随了本心。”

沈言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的饮酒，杨侗却呆呆的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其实沈言的心中也有几分心疼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他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这个年龄所承受的。

沈言对杨侗说了许多，是希望杨侗日后能渐渐的放下执念过的开心一点，同时也是希望日后自己出征在外之时，杨侗不要有什么不过激的举动。

攻下了东都洛阳城，又妥善处理好了城中的善后事宜，沈言长时间紧绷着的心也是放松了下来。

难得肆意放纵一回，沈言便多饮了几杯酒，也是有了几分醉意。

抬头间，沈言忽见在大殿对面斟酒的宫女似乎有几分眼熟。

“当真是醉了，竟产生了幻觉。”沈言自言自语道。

沈言揉了揉眼睛又看向对面，那宫女确似那久别的故人。

沈言欲起身去对面看个真切，却又想到殿中诸多文武，此时当朝太尉去搭讪一个宫女，岂不是有失体统。

“蔡建德，你俯耳过来，对面那个宫女看到了吧，待她斟完酒退出大殿时，你跟上去问清楚她姓甚名谁，所居何处，明白了吧！”沈言对一旁的蔡建德说道。

“太尉且放心，末将明白！”

蔡建德意味深长的一笑，便立即起身走向殿外，在殿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