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言万语口难开（1/4）

天河高悬于天穹之中，从远处望去，如一带流云若隐若现，静怡无声。只有走到它的近前，方能感受到它那无比巨大的威力。天地万水汇聚于此，汹涌澎湃，激起千层巨浪，犹如一群愤怒嘶吼的野兽，将靠近它们的一切无情地吞噬，永不停息。突然，从惊涛骇浪中冲出一个身影，突破天河真炁，落在了云端之上。

出水者抹去脸上残存的天河水，抬头仰望苍穹，贪婪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他在冰冷黑暗的深渊之地已不知困了多久，当他刚刚苏醒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冲向这片光明。他站在云端，远眺九重天，意气风发的大喊道：“我清曜回来啦！”

“你在那儿鬼叫什么？”一声轻斥在身后响起，清曜微微一愣，这熟悉的声音犹如春风吹入他的耳中，传入他的心田，在心中荡起涟漪。清曜不禁大喜过望。迅速转身，四目相对。眼前之人，依旧是一头乌发，一袭白衣，依旧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燚上。”清曜呼唤一声，便冲到她的面前，激动不已，以致手足无措，只能站在原地憨笑。

燚上看着衣衫褴褛，浑身湿透的清曜，却笑不出来，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自洞府一别，已有八载，八载的光阴对于一个上神来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一瞬而已，但对于她——燚上而言，这八年是何等的漫长，每日在文案前勤耕不辍，只为减轻对他的思念之情，每夜在天河上寻找他的踪迹，只为确定他是否平安。因为他的鲁莽之举，让多少人牵肠挂肚，夜不能寐，而他此刻却笑得如此快活。

燚上看着满脸笑意的清曜，不禁怒从心来，二话不说，伸手将清曜的鼻子捏住，使劲向外扯去。

“啊……啊……”清曜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片刻，他捂着通红的鼻子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声质问：“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干什么？拉勾为誓不算数了么？不许赖皮，违者严惩是谁说的？”燚上厉声反问。

清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燚上怒从何来，瘪着嘴，委屈道：“便是我赖皮该罚，你亦不用如此用力吧？你知道这有多疼吗？我父神便从未如此狠心过。”

燚上看着委屈巴巴的清曜，既心疼又生气，怒斥道：“能有多疼？比你剜心放血还疼吗？还胆敢提你父神，你当年是如何向他保证的？相桁若知，肯定会捏掉你的鼻子，看你还敢不敢胡做妄为？”

“我没有胡做妄为，我……”清曜大声辩解，但被燚上应声打断。

“还敢说没有！我与你说过，我的伤假以时日，自会痊愈，你为何还要孕育龙凝丹？心头血乃是真龙精元，精元若是耗尽，你便必死无疑。你上次为你父神孕育龙凝丹，距此不过万余年，你能有多少心头血？胆敢如此胡来？”燚上的质问一声紧似一声，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淡然平稳。

“我亦不想，但情势所逼，没有办法。”清曜捂着通红的鼻子争辩道："你让我守护尊上，可我法力被封，便是废柴一个，拿什么守护？你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若要慢慢康复，不知要等到何时？若被人妖两族察觉，那便全完了。我便想到了这个法子，既能医好你的伤，守护尊上，又能让我安心修炼，早日融通神脉，岂不两全其美？"

“你……”燚上听着他的狡辩之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清曜不等燚上再次发飙，紧接着道：“孕育龙凝丹，我心里自然有数，决计伤不到性命，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一觉醒来，神脉亦全然贯通，一举两得，有何不可？"

“好……”燚上被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气的发疯，咬牙道：“既然如此轻松，那我便成全了你，现在便夺了你的五识，把你扔回天河，什么时候成神，什么时候再上来。"说着，便向清曜冲了过去。

看着气急败坏的燚上，清曜不禁胆寒，真害怕这位大神一气之下又把自己扔回天河，急忙一边摆手求饶，一边快速向后退去，慌乱之中，脚下一滑，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燚上看着狼狈不堪的清曜，不禁被逗的哈哈大笑，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笑罢，看着躺倒在云端之上的清曜，依旧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悲从中来，委屈不已。自己如此大发雷霆，只是因为在乎他的安危，焦虑万分，而他却狡辩连连，毫不在乎。想到这八年来自己为他日日担惊受怕，牵肠挂肚，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责之中，而他全然不知，还在为自己的鲁莽之举，洋洋得意。思虑至此，燚上真想大哭一场，可她做不到，因为她根本便没有眼泪。一种无力的感觉将燚上包围，她忽然感到疲累至极。便不想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到云端的边缘坐下，低头生着闷气，不再理会清曜。

少时，清曜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你莫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燚上看亦不看他一眼，用平日淡然冷漠的语气应道：“违心之言，不说也罢。”

清曜见燚上不愿理睬自己，便敛容低叹道：“你不愿听假话，那我便说句真心话。”

燚上闻言转头看着清曜，想听听他的真心为何。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