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欢乐漩涡（1/2）

石香姑一听独眼龙去过恶魔岛，心头一凛，方才的决绝神情一下下去，眉目里浮出一丝欣喜，竟又有了女儿之态。转眼又思疑，问道：“你确不认识郑一？”

独眼龙说：“我真不认识，那天，我接了命令，只说你在一个府上，我去的时候黑漆漆的，我根本就没看到你说的孩子，也没见到什么郑一，如果我杀了他，尸首总该有吧。”

“那你去过恶魔岛做什么？”石香姑变得冷凝决绝起来。

独眼龙说：“杀人。”

“杀谁？”

“一个海盗。”

“叫什么。”

“李愤。”

“为什么杀？”

“有人雇我，我说了，我拿钱干活儿。”

“杀了吗？”

“杀了。”

“他是恶魔岛的什么人？”

“就一个海盗，在塘沽杀人越货，跑了，他刺死了一个贝勒爷，我奉命去杀他。”

“你不是说你拿钱杀人，不问缘由，那你怎么知道？”

独眼龙被问急了，说：“有些我知道，但你的事儿，我真不知道，就一个男的找我，说了你的名字，还有，你在杭州做歌姬，让我去杀你，拿你人头见他。”

“就这些？”

“我知道的都说了。”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儿？”

独眼龙想了想，说：“很胖，非常胖。”

石香姑将记忆里所有胖的男人都过了一遍，又问：“胖多少？”

独眼龙愤愤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胖。”自己感觉都有些窘，“被人抬着，像头猪。”

石香姑琢磨了一会儿，没想起自己接触过这样的人。

优素福靠过来，问道：“我们……去……哪儿？”

“恶魔岛。”

优素福说：“我……一起……去。”说完站在石香姑一侧，瞧着独眼龙，有保护之意。

石香姑问独眼龙：“你知道方位？”

独眼龙摇头，说：“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直在向西走。”

石香姑冲众人喊道：“哎，你们，如果愿意去就走，不愿意去，有港口码头的话，你们可以走。”

其他人在夜色里，个个儿杵在一边，此时都扭过头看着石香姑。

石香姑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片刻有船工喊话道：“哎，瞎子，钱你得出啊，是你雇得我们。”

独眼龙气得昂头看了一眼天，说：“不差你们的。”

那船工这才喊话道：“夫人，我们都听你的，去哪儿都成。”

石香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喊话：“知道了，出发。”

暗夜中，船帆又升了起来。船工们打舵变向，船儿朝着茫茫夜色，茫茫大海更深处驶去。

石香姑站在船头看着，心绪开朗了不少。一夕间她发现自己好似变了一人，可想想她本来不就如此嘛。她小时候出海，海风吹，海浪拍，海盗追，官府查，渔民粗野，船工顽劣，海鸟扑飞，山川远去，星空浩渺，昼夜轮转。她惯看潮起潮落，她乐见云卷云舒，人生海海，每一种都写进自己的魂灵之中。她遥想自己的少女羞怯，只那一次，只那一人，他的出现，让她的野性子泯了下去。后又被那牙婆每日每日教训，需得从着牙婆的教叨，需在男人面前处处做着扭捏娇柔的样子。又在郑一跟前儿做了三年多的阔夫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反而在这一夜，脾性一下开阔了，舒泰了，仿若前面所有的处处境遇，都是在等着这一刻。

优素福见她站立船头，走上前问她冷不冷。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言语有些不通，却觉着他好似有自己脾性中的一个部分，可转眼又想，这一趟历经过来，大都是知人知面难识心，也就留了心眼儿。

有船工睡了，呼噜声震天响。优素福让她睡，她摇头。优素福磕磕绊绊地说，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睡。她这才走回船舱，发现船舱里没人，所有船工都睡在外头。她走进去，拿起地上的琵琶，插入琴头，抱着走到一边和衣而睡。优素福走上来拉上船舱的门，继而插上门栓，自己站在外头。

她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清风徐徐。

她从船舱出来，所有人都看海上风景。听到她出来，都转过身冲她嘿嘿笑。独眼龙卧在一侧，还在睡。有船工上前踢了他一脚，他才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看到石香姑，看了一会儿，又别过头不理睬。

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钓捞了几条鱼，在甲板上烤鱼。还从一边的杂物里翻出了一些海盗喝剩的酒水，摊开到甲板上呼喊众人吃饭。其他人不动弹，石香姑席地而坐，抓起鱼就吃。众人愣了一下，继而都哂笑围坐过来，吃鱼，喝酒，都憨笑着看石香姑。唯有独眼龙站在一边，不过来。众人吆喝了好几次，这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站着不坐，咬了几口鱼。优素福始终蹲坐在石香姑身旁，石香姑喝酒，让他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