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云际会（2/2）

他船上的人，举起身就要走向船舷，要扔下海去。他们只要船，不要人。

石香姑也被五六个海盗举了起来，没人认出她是个女人。

“等等。”

众人错愕地扭头看去，石香姑被人举在头顶，扭脸儿看着为首的海盗，“你们想得到一只船，还是想要更多的船。”

为首的海盗，抬手示意他的人停手。

他走过去。海盗们把石香姑重新放下，这才发现是个女人，都惊诧地看着她。

石香姑看了一眼优素福，转头对为首的海盗，说：“你们从哪儿来的？”

为首的海盗不说话，静静看着她。他手又要抬起来，石香姑见状赶紧说：“我有很多钱。”

为首的海盗还是不作声，静静看着石香姑。

“我要和你们管事儿的说话，你做不了主。”

独眼龙和众人此时都惊愕地看着石香姑，优素福一脸迷蒙，看着眼前密密匝匝的中国人，想见中国人的兴奋没了，只有满脸的讶异。

为首的海盗，凑到石香姑近前，左右瞧了瞧，这才张口，满嘴的龅牙，又黄又黑，说：“钱在哪里？”

石香姑明显压了压呼吸，凛然说：“我要和你们管事儿的说话。”

秃头疤面环顾了一圈儿，压压手，示意手下将人放下来，继而空中摆了摆手。手下人明白，立刻绑了石香姑一船的人，推搡着上了拍船梯，走向海盗的船。

上了海盗的船。石香姑一行人，被绳子串着，从一个船的船头走向另一个船的船尾，每次走到船头，啪嗒就会放下一个拍船梯，秃头疤面前头走着，带着他们穿行。船队在行进，他们在上百艘的船上来回曲折游走，如同在迷宫里行走一般。拍船梯下就是海水，他们仿佛在一块移动的小岛上穿行。

不知道走了多少艘船，只走得石香姑一行人有些发晕。每次走过一艘船，船上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

终于，石香姑一行人被带到了一艘巨大的鸟船上。鸟船船尾尖尖，犹如鸟喙，不过随着流线伸展，渐渐开阔，两侧甲板伸展出去，犹如飞鸟展翅，长宽约莫有十几丈不止。巨大的船头上画着一对儿鸟眼，鸟眼上还画着绿色的眉毛。石香姑小时候打鱼，听过人说起过鸟船，因为它船首画着绿眉毛鸟眼，渔民们都叫它绿眉毛船。她也见过一两艘，但从没见过如此大的绿眉毛。她走过拍船梯的时候，昂头看了一眼桅杆，桅杆高耸，几有百米之高，前前后后桅杆有十几个，有主桅，有副桅，还有侧桅和后桅，每一个方位上又有几个小的桅杆，主鼓风的，副打向的，可直推而行，也可以侧移滑行，那些小的桅杆可以精细到，遇海上飓风可以配合主帆打舵，挣脱飓风和海浪。石香姑心里一阵惊叹，她看到船身子两侧，还加装有只有沙船才会有的劈水木。她是从前船走来的，不知道这船后面又是怎样的光景。甲板上，舱楼在船尾，船首单设着柁楼。他们一行人被秃头疤面带着穿过甲板，她看了一眼甲板龙骨和船板连接，猜测这大鸟船可能还做了水密隔舱，哪怕遇到炮击和水浪，一舱进水，其他舱也能平安无事，还能保船不沉，及时修整。

石香姑被鸟船之大之阔吸引，还在惊骇之中。秃头疤面将他们晾在甲板上，转身走进了船尾高大的船楼。

好一会儿，秃头疤面才走出。

石香姑和独眼龙并站在一起，静静看着那大大的舱楼，雕花高檐，门牖华美，静静敞着。

优素福靠到石香姑跟前儿，小声询问：“他们……是……谁？”

石香姑半晌才说，“海盗。”

忽然，舱楼里传来一声咳嗽，船上的所有海盗齐刷刷扭头看向舱楼。

舱楼里俯身走出一个胖胖的男子，被几个人簇拥着。

他不是别人，恰是郑一的堂哥，被安南西山兄弟封授为平海王的，郑七。

他是在去大清的路上，准确地说，是去广州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