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阿荣（1/3）

离了星洲岛，到了下一个港口码头卸货，老刀下了船，乘了另一艘船回了大清，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说，这艘船有女人，会有厄运。

老刀走了，石香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不少。

阿荣无事的时候，就乐意凑到石香姑跟前，和她说几句话。石香姑感觉，阿荣对她有意，她无意戳破，那阿荣就越发的殷切。

这天，船过了一个小岛，又走了大半日，忽而下起了雨。片刻的功夫，雨又停了，海面上雾气腾腾。船一时没了方向，船头下针取水，想探别方向，可船底的水犹如静止了一般，没有水流，看不见太阳，更没有星辰，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只有漫天的大雾将海面包裹得只有尺许可见的距离。船头见此，生怕胡乱行船，错了方向，就让船停在海上，等雾霭散去再航行。船停了好几个小时，雾气却始终不散。一众船工无事可做，只能耗着。大雾里，个个儿缱绻困倦，打天九，做游戏好几番，睡觉，可雾仍旧不散。石香姑反倒显得平静，那大雾，站在船头看不到船尾。他站立船头正幻想着，倘若这大雾一下散尽，前方就是恶魔岛，那就太好了。正这么琢磨，阿荣凑上前，跟她并站一起，眼里也是一层怪异的雾气。

“你怎么了？”石香姑问道。

“小石头，他们笑我，说我是个二胰子。”

“他们说笑的话，你不必理睬。”

“小石头……”阿荣突然怔怔看着石香姑，“小石头，我不是二胰子，我是个男人。”

“你是个好男人，他们不会了解的。”

“我……小石头，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女人。”

石香姑怔了一下。

阿荣说：“别人看不出来，我看得出来，小石头，其实我不知道恶魔岛，我不知道那地方。”

石香姑一下对眼前的阿荣产生了愤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悦。

阿荣见状，赶紧说：“小石头，他们都嫌弃我，可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我其实喜欢你。”

阿荣说着一下激动地抓住了石香姑的手。

石香姑错愣了一下，慢慢将他的手推下去，说：“阿荣，你不了解我，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阿荣突然变脸，眼神一下变得阴沉，看了一眼雾霭，笑道：“你也嫌弃我？”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了解我，我有丈夫，还有孩子。”

阿荣的笑变得阴狠了起来，“那日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那老刀干了。”

石香姑错愣愣地瞧着阿荣，眼前这个男人缘何一夕间，竟然判若两人。石香姑扭身欲走，那阿荣却上前一下从后环抱住石香姑，双手胡乱地开始摸石香姑。石香姑挣脱开，转身一个耳光，将那阿荣扇了出去。

“臭婊子，没有我，他们会放过你？是老子在护着你。”阿荣从迷雾中一步步踏上来。

她比石香姑还小一个头，石香姑凛凛站着。她脸上毫无惧色，自打杀了阿水，戳瞎那个暗夜里要杀他的人，还有老刀，她见过血腥，见过死人，她心底里对男人早就不惧怕了，如若不是要找孩子，她连死已都不再惧怕。

那阿荣一步步踏上来，突然一下怔住了，看着石香姑，继而缓缓抬头看。原来，石香姑的身后，在那浓雾中缓缓升腾起一个硕大无比的海怪。獠牙如锯，一排排牙齿，全身都是眨巴的眼睛，像一条蛇，又如蝾螈有着手脚，遍布全身的眼睛，像是有一层瞬膜一般，噗哒噗哒地转动眼球。阿荣颤栗地往后蹬蹬退了几步，惊呼着跑进了船尾的浓雾里不见了。

石香姑错愕，转身看了看，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浓雾。

她正诧异，忽而，船上的浓雾里，传来一阵阵惊呼，继而有痛苦的哀嚎声。她扶着船舷，静静站着不敢动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藏身到货物后，朝浓雾里看，只有人影憧憧，十几个船工在浓雾里奋力扑打着什么，她看不清。忽然，一把火烧了起来，点着了船上的货物。她仓惶起身，想过去灭火，不料脚下突然滚过来一个黑乎乎粘稠的东西，她低头一看，竟然是阿荣的头，眼睛里全是未灭的惊恐，竟还眨巴了一下眼睛。石香姑惊骇地贴着货物，不敢动弹。忽然，船咯噔一下，像是撞到什么，剧烈地倾斜了起来。她赶紧扶住一边的船舷，静静看着浓雾深处。只有痛苦的哀嚎不断传来，时不时有船员的身影在浓雾里挣扎，有人落水的声音。

船还在慢慢倾斜，呼唤声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没了声响。

石香姑抓着一边船舷，慢慢走过去，随着走近，浓雾散开一点，她才看清，甲板上全是血液和残肢。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看着浓稠的迷雾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船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似有巨大的东西在扭动船只。忽而，一切又平静了下来。船在倾覆，甲板上的货扑通扑通跌进水里，砸开一点点浓雾，但浓雾瞬间就又拢了起来。她牢牢抓着船舷，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着火的帆布呼哧一下飞了过来，她一下松开手，一个踉跄栽了出去，滚过甲板，摔在了另一边船舷。她赶紧爬起身，擩了一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