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汇流（3/3）

西山兄弟、陈鱼儿，又加上自家镖船军饷掉包，这一切都像个迷宫。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什么关系，张保仔忖度了一会儿，朗声说：“保平，我们去看看郑一的那批货。”

三人当即就走，要去码头看看。

三人走出去几步，发现石香姑跟在后头。张保仔让她不要跟着，如果他们查到郑一的事，或者有她孩子的消息，他一定会告诉她。三人走出去，她还是紧紧跟在后头。保平呵斥，他一时不太信眼前的女人，何以在此，事情过分巧合。

石香姑似清醒了不少，说，“里头的死尸是郑一的人，她要杀我，其他事我不知道。”

“你那日找我家公子何事？”

石香姑瞧着张保仔，说:“郑一的朋友，我只认得他。”

张保仔想了想，不明白为何如此，这女人又为何沦落得这般模样，会否和他家的事有关联，可一看她嗫嚅卑微，不觉心头怜惜，于是走上前去，“夫人，我们此去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我要去，如果和郑一有关，我要去，我要找我孩子。”

保平瞪眼，有些不悦。可张保仔近身上前，已凑到石香姑跟前儿去了。

张保仔说：“夫人，那这样，你如果跟着，就不要出声，要听我们的，好不好？”

石香姑点了点头。

保平还想说话，见张保仔对那女人十分热络，就又止住话头。

张保仔察觉到保平的疑虑，说道：“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

暗夜里，四个人一路朝着码头走去。

走了好一阵子，约莫已到了丑时，才到码头处。几个人躲在一边查看，发现码头仓房站着一溜儿兵勇。保平纳罕，说府上、镖局、公行都被抄没，码头仓房也被抄没，却唯独这里派兵把守，事出蹊跷。只是兵差把着，如何才能进去查看。

张保仔琢磨一会儿，说：“能进去，码头山崖下，有个暗道，往日里，莫官扶和陈忝宝那些海盗掳掠回来的货物，不敢走明道儿，都从那里上来，只有我知道，没有人知道那个通道。”

四个人当即又走出去十几里地，从一处悬崖爬下去，沿着礁石荒滩往码头方向走去。走了一刻，听到远处鸡鸣，愈发加快脚步往前走。

终于走到一处崖下，张保仔昂头指戳了一下位置。只见夜色中，半壁上果真有一个黑洞洞的山口。几人攀附在石头上爬去。张保仔让石香姑在下面等着，她不做声，跟在后面。等张保仔爬到悬崖洞口处，三人回身一看，石香姑竟然也爬了上来，还挺利索。张保仔暗暗惊奇，这女人何止于如此，看着文静纤细，性子倒是有野劲儿。倒是保平不时偷偷看一眼石香姑和梁虎，生怕其中有诈，可看了一路，也没察觉出异样来。

保平朝山洞看了一眼，还有细细潺潺的流水，里面黑乎乎一片，于是抽出刀，贴着石壁往里走去。

张保仔在最后，他等着石香姑，伸出手将她拉拽上来，一手将她压在后头，四人悄声朝里走去。

约莫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暗道才到了顶头。顶头放着一个破桌案，往上却有一个口子，压着一块黑乎乎的木板。张保仔示意保平可以往上推开。

保平凑上去，耳朵贴着板子听了一阵儿，见无异常，这才往上轻轻推滑了一下，木板咯吱一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