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汇流（1/3）

暗夜的海边，明月照着海面，海面波光点点，将岸上的荒村反射得犹如白昼一般。

张保仔，保平和梁虎三人从荒村里走出，走到了海边。

保平四下里看了看，辨了一眼方向，指戳着一处，说：“那边。”

三人又疾步沿着海滩走了过去。走到一处破败的屋舍前，张保仔突然一下跪伏在地上，竟抽泣了起来。保平赶紧拉起身，说：“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梁虎冲保平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别拉张保仔。

“我去里面看看。”梁虎朝着破屋走了进去。

保平瞧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张保仔，也跟了进去。

两人刚走进去，一股刺鼻的味道扑了过来，将两人打了出来，梁虎挥打着空气，连连说：“怎么这么臭。”

“附近的渔民出海，都偷偷来此处祭拜，有些臭鱼烂虾的堆在此处，自然会臭。”

保平正说话间，突然发现那破屋门口站着一个人，形如鬼魅。保平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抽出刀来。那鬼影踉跄着冲他们奔了过来，忽而，却跑向一边。梁虎转身抬臂，扯住那影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唤。

保平上前借着月光一看，是一个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琵琶袋子。再仔细一看，愣然道：“公子，这个……这个女人找过你。”

张保仔这才从地上起来，长长呼吸了一口，走了过去。

石香姑被打晕了，卧在地上。

“公子可认识？”保平问。

张保仔又瞧了一会儿，这才说：“她就是郑一的夫人。”

“她怎会在此处？”梁虎一愣，问道。

石香姑自打那日杀了阿水，便一直寄居在妈祖庙里。白日里，仍旧跋涉远路去集市游走，找孩子，寻郑一。一到夜晚无处可去，就又走回来，蹲在妈祖庙里。阿水的身体已经腐烂，她不敢动，只觉着妈祖静悄悄看着她，让她心里有些慰藉，不再害怕。这日刚回来，恶臭愈发浓稠，她寻思到屋外寻个可睡的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声，以为又是来追杀她的人，便躲在一边，伺机逃跑。听闻了一会儿，发觉来人并不是杀她的，但心存惊惧，慢慢挪步出来欲逃，不料刚一挪身出来就被瞧见了。

张保仔蹲下身看了看，说：“她全家被屠，郑一消失不见，我以为她也死了呢。”

石香姑大约是听到了郑一的名字，竟然啪嗒睁开了眼，把几人吓了一个趔趄。石香姑一下站起来，夺路又要跑，被梁虎一把又给扯了回来。

“放开我，是她要杀我，是她要杀我。”

三人一头雾水。石香姑欲挣脱，可被梁虎牢牢握捏在手中。

张保仔凑到跟前儿，说：“夫人，你可记得我？”

石香姑这才消停下来，突然又紧张了起来，连连往后退，说：“你们的事我不知道，我不关心，我只要我孩子，我只要我孩子。”

“夫人，这是我家公子张保仔，和你夫君郑一是朋友，就是你要找的人。”

梁虎心有疑窦，看向妈祖庙，松开石香姑，提刀转身走了进去。只片刻就捂着鼻子出来，说：“里面有具尸体。”

石香姑连连说：“是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她已经死了，你方才说我们的事，你指得是什么？”张保仔问道。

石香姑不说话又要跑，但被梁虎一把又给扯了回来。她只好静静站着，不敢做声，一会儿看看张保仔，一会儿又看看保平和梁虎。

“公子，你说的郑一是什么人？”梁虎问。

“一个商人朋友，杭州认识的，年初他找上我，说有批货想用我的关系，就见过几次，官府那段儿时间海禁加严，货出不去，先就囤放在我码头仓房，然后就……”

“她又是怎么回事？”梁虎问道。

张保仔便将郑一府上被屠的事简单说了一点。梁虎说他听过，案子是在巡抚衙门审的，当时兵丁不够，还借了水师衙门的人，不过到底是何人所为，巡抚衙门也无解。

三人看着眼前的石香姑，又琢磨自身的事，不觉都有了一丝猜度，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关联，可一时又拿不准。

“我只要我孩子，其他事我不知道，我不管，你们把我孩子给我，行不行？”石香姑还有些疯癫状。

张保仔上前让梁虎松开石香姑，继而和缓地说：“夫人，你家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孩子，我们更不知道，郑一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只要我孩子。”石香姑喃喃地说。

张保仔看着石香姑，已和他早先见过的明艳女子判若两人，加之自己也是如此遭遇，不禁心头一阵同病相怜的孤苦袭来，只怔怔看着石香姑，为她眼下的样子感到惊骇。

保平说此处远离街区，官差不来，以前就是张保仔藏陈忝宝的地方。张保仔这才看了一圈儿，发现确是如此。保平说眼下只能暂时藏身此处，再做打算。

保平说完，和梁虎又进了妈祖庙，说收拾一下，夜晚海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