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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子郑一(1/2)
三年前,广州蕉门水道,江面水流静深,平波细缓。
一阵琵琶声沿江隐隐漂来,嘈嘈切切。那水波仿佛伴着琵琶声涨,细看有些欢脱的姿态。只是须臾之际,细小的浪沫儿又压了下去,变得幽怨哀婉。琵琶声是从江边一乱石滩里流出来的。乱石堆砌之中,有几艘篷船藏得影影绰绰。在那散乱的石块之中,铺着一条简陋的木板,木板探出半截悬在水上,上有矮小的横杆立木——这是一个私设的野码头。
琵琶声如泣如诉,徐徐从其中一艘篷船飘出。叮咚操拨声中,偶有几声下流的叫骂呵斥。其中一艘船上,一个老妈子坐在一边看似补旧衣,实则眼神流转,机警地看着周遭。
船内,一张方桌上,堆着几爿发黄粘腻的骨牌,四个男子围拢在一起打天九。
在篷拱的另一头,一女子翘腿坐着一把桃木圆凳,抱着琵琶轻轻拨弹,琵琶颈枕弦头挡着女人的侧脸,看不出她的神情,只有曲目《汉宫秋月》凄婉哀愤。
这边,桌上四个男子,三个敞着怀襟,热汗淋漓,金钱鼠尾小辫耷在后背,后背衣衫都被浸透,流出一条细长汗渍。当中唯有一男子,正襟危坐,衣衫整洁,颇有气宇。
男子叫云奴,此时一脸焦灼,他已经连输了好几次。这一轮干脆把牌九扔桌上,掏出碎银一并扔过去,愤愤地看着其他人,欲言又止,继而扭头回身看了一眼拱篷外弹琴的女子,呵斥道:“妈的,能不能换个曲儿,凄凄惨惨戚戚,弹个武的,尽惹老子输钱。”
女子这才手指按住琴弦,探出脸来——正是石香姑。
她看了看打天九的男人们,他们又推拨开了。
石香姑调整了一下轸子,思谋了一会儿,手指当心一划,快速拨弹起来。与之前的文曲截然不同,这回嘈杂跃动,颇有激昂之气。只是她手指快速按压扫拨,姿态却仍旧低眉黯然。
琵琶声响着,男子们说说笑笑。有人说起朝廷的迁海令,说康熙爷搞迁海令,那是朝政不安,忧心台湾郑氏勾连海盗和渔民反清搞祸乱,这才有的迁海令,将沿海沿岸渔民统统内迁百十里,弄得千里凄凉,荒村孤坟遍野,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不仅没松动,这都哪年哪月了,反而更严苛了。现如今只得广州一埠,一口通商,真不能怪渔民下海为盗,不让打鱼谋生,不让通商行船,只能做盗了。另一男子接茬调笑,说这野码头是个不错的营生,藏得深,珠江水阔,三江汇流,六门夺海,全是水路,不过现如今也被朝廷封得死死的,那伶仃洋如今真可谓孤苦伶仃。其他五门水道不说,独这蕉门水道一带,岸堤长阔,又龙走蛇行,湾套犬牙交错,乱石杂芜,一些草木野地,官兵不知,海盗看不上,渔民不沾,真是个停船偷生的好地方。不过,倘若哪天要是被官府给查到了,那也是掉脑袋的事儿。期间几人又说说笑笑,全是荤话连篇,都是借机揩油。
石香姑一曲末了,叫云奴的男子又输了。他干脆将牌九砸在桌上,“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拍桌子大骂。
赢了钱的起身挽袖,笑呵呵地走了。云奴一人坐桌前抖着手里的一点碎银,喊道:“哎,收钱了。”
石香姑这才起身走过来,伸手刚要抓,云奴却手一扬,将碎银扔在了地上。
石香姑笑了笑,俯身去拾,云奴又一脚踩了上去。
“大人,钱我可以不要,我能走了吗?”
“笑话,老子叫你来助兴,是要赢钱的,你扫兴弹得死爹四娘的,害我输了钱,走?走哪儿去?”
石香姑颔首致意,扭身走到一边收起琵琶,不料云奴从身后一下袭了过来,将她环抱。
“你松开,我喊人了。”石香姑凛然说。
“喊人,喊什么人?”云奴说着手胡乱地在石香姑身上游走。
石香姑挣脱,但越是挣脱,云奴越抱得紧。他腾出一只手来往裙裾里伸去,嘴里污言秽语。
外头船首的老妈子听到声响,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理会,反而朝四周查看。
只片刻的功夫,云奴已将石香姑撕扯得寸缕蔽体,胸前的黑珍珠微微晃动。她蜷缩在船坞杂物中,求云奴放过她。说她身上有些碎银子,可以全给云奴。
云奴一边脱马褂,一边说:“扬州瘦马一个,装他妈什么贞洁娘子。”
她听到“扬州瘦马”,眉梢挑了一下,有些讶异的神色。
云奴已光了上身,上前拖扯,将她推到方桌上。石香姑扭动挣扎,可如笼中鸟雀一般,根本无反身之力。就在云奴手扶那话儿扯她衬裤之时,拱篷竹帘被一把长剑挑开,一个郎朗的声音和那长剑同时刺破进来,“这位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云奴抬眼看去,水波光影中,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低头已走了进来,“兄台,这等事,女人如果不要,那就是不要。”说话间,男人的长剑已刺到云奴眼前。
男子顶着锦缎滚边儿瓜皮帽,晶亮的帽正玉片下是一张清朗俊逸的脸。衣态也是翩翩,素衣长褂之上,一件浅蓝色绸绣琵琶襟圆领短褂裹身,更显得身形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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