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茶与水（1/1）

涂奕泽掀被起身“我先回房收整，今日乃元日税收一事暂且搁置。”他摸摸后脖颈，羞耻的快走回厢房。

坐在凳椅上的女子不解歪头，嘴里默默嘀咕道:“我很吓人吗？这么紧张，莫名其妙……”她耸耸肩又端起桌上的茶喝起来。

一口下去茶淡淡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直冲鼻尖。舌苔卷着茶汁在口中回荡，吞咽下去仿佛味蕾被打开。

握杯转而打量起这剩余的几滴浅青色茶汁，里面还混着几点杂质。

许穆沫回味着方才的味道，不免联想起了京城的茶。与之不同的是这杯茶要更加爽口甘甜。

“涂奕泽，你来尝尝这茶。”她的手虚握着茶壶为他斟茶。

他跨步走来，撩袍而坐。

“这茶可是有什么问题？”他将茶端至面前扇闻，不待许穆沫回答便一饮而尽。

见他饮尽，许穆沫轻笑道:“你还真是信任我，不怕茶里有毒？”

“你若在这时候对我下毒也无甚好处，我猜你不会犯蠢想让我死。”

许穆沫顺手拿出昨晚手绘的图纸，放置桌面。

“涂公子想多了，你与我而言一定是弊大于利的，有你无你都无所谓。天下聪慧有计谋之人大有，就算最后嫁了常亭，也亦可与他和离。”

涂奕泽静默的看着她不语，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不语，许穆沫便接着话锋一转开口“而你，一个不知来历没有户籍，又没有势力的人要如何自处。我所看中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计谋。若你完成这次南下之事，对我而言也就失去价值。”

他敛住自己愈发冰冷的眸子“那许二姑娘对自己就这般自信？你与那常亭还真是相配。”

许穆沫起身走至窗边，将窗大开。丝丝缕缕光一泄而入。

“走吧，去外看看这惜山洲的赈银都落到何处了。”走至门边略顿转头道:“对了，你可喝出这茶与京中茶的区别，这若是带回京城一来能讨圣上欢心，二来也能带动这惜山洲的发展。”

坐在凳椅上的涂奕泽将将起身，听及此他从袖袍中取出一包花种籽递过给她。

“昨夜我为你蒸煮茶水时，觉察出这茶之特别便向店小二要了这花种籽，这是这边特有的茶，自家种的。带成品茶回去关税必要高出不少，途径的关口也能从中获利，这是个因地制宜的好方法。”

不知是否是今天是元日的缘故，大街上也算热闹，只是少了些京城中的马蹄声。

江南地区四周临海多是弯弯曲曲的河流，天气多阴雨就连这元日也是细雨绵绵。

客栈的对面就是一家面摊，微风卷着斜斜密密的细雨将面摊的旗帜吹得鼓起。

二人落座于内侧的位置。许穆沫取出鹅黄丝帕轻拭去灰木凳上的尘土。

店家站在油锅面前招呼道:“二位吃些什么，看两位穿着应是外乡人吧，这阳春面是这的特色面，可要来碗尝尝？”

许穆沫许是经历了昨天一番事，今日穿的极为干练，墨发高高束起，头上仅有一支玉钗。

她看向涂奕泽“你可要一碗？”

“你随意点都可以。”

“师傅，要两碗春阳面。”话音刚落，街上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涂奕泽左膝轻碰她的小腿。见周围没人他弯腰贴近她的耳廓“这是什么情况，如此热闹。”

旁边的吃客们也窃窃私语咬耳朵。

等走近了才勉强透过人群缝隙瞧里面。

——竟是花车游行！

花车上都是各色鲜艳的花，不知那花车边扶手上的藤蔓是真是假但逼真好看。花车外部分则是发灰的简陋木板。不仔细看还瞧不出那木板上的小霉点子。

花车之上的男子不像话本里的男子穿着华丽精贵的衣，只有洗涤的发白的布衣。

涂奕泽见一边的吃客也在一同议论，不禁起疑。

“这花车巡游可是你们这里的习俗活动？”

白面书生向他道:“我们也是头一次见这般场景，这并非习俗。许是哪家铺子新出的些营销手段罢了。”

挨着白面书生坐在一起的糙汉子拍桌而起。桌上的面汤都溅了出来。

“这些人一看就是西湖的那波水匪，瞧那一身破烂布衣，不晓得又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