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妩望（1/2）

“我族受妩仙大人志引，百代固守于此，时至今日已近两千年之久。”老者行动不快，甚至颤颤巍巍，却未让人产生缓滞感。

他道：“妩仙大人封印幻祸碎片后留下妩赋音之法，隔绝幻之祸力侵蚀，助我族固守此地。”

“但两千年时间与幻力的侵蚀，妩赋音之法已经削弱不堪，而此我族受幻之祸力影响，连有修行之质的族人也寥寥无几了。”

高大的木墙在他话语之中探头来，似带着叹息，枯瘦的老躯愈加垂暮。

入得墙中，视野清晰分明，与外面幻色雾气对比鲜明的是，内里清旷许多。

围山筑栏、结界隔空，可以看出这族以前有些实力。

不过，屋舍居落稀疏，大多残败断垣，所见的人瘦矮且精神似萎靡，缺少活力。

他们对于艺这个新面孔带有好奇，但无一人上前搭话，皆局促不安。

“我族居地于此千载，又与外界隔离，资源匮乏难当，延存至今已是莫大殊荣。”老者难过道。

于艺左右观看，眺望峰上有座神似宫殿的建筑，不发一言。

孟尧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此时的沉默神情却与有难名。

阳霞普照，为无处不在的迷幻纱衣添翎画彩，虹光祥尘，朦弘绚华，宛若泡梦之间，人恍沉心醉梦而迷离。

唯一能让人知觉现世凡尘存在的，便是那一尊磨损得模样难辨的石像，表面粗糙磨平，幻遗独立。

“妩仙大人预料到有朝一日幻祸碎片会重现于世，曾留下抵御之法，既然姑娘为选中之人，就劳烦姑娘试试能否取得。”

老者对着石像一拜，拐杖对准石像脚尖一点，空灵的悦音传响精神，石像之前的空间有了形象，如同水漪荡漾。

“拜托姑娘了，届时老朽会以拂音相术相助姑娘。”老者道。

于艺目光微凝，瞥了他一眼，走向空间涟漪。

她不是傻子，这种情况未知、吃力不讨好且性命堪忧的事情显然是自讨苦吃，但关系眼瞳的镜片她必须拿回来。

受之以李，报之以梨，这是她坚守的道理与决心。

她想弄清楚事实原委，当得一试。

至于他说的话，只可信一半，或者一半都不到，不过有一点不得不听取，若想前去就需要有抵挡幻力的力量。

思绪朝眼睛汇聚，于艺淡然站定。

灰白的甬道，以云烟做壁，通向白昼。

她负剑天心，踏出脚步。

第一个白昼，空无一物……

第二个白昼，空荡一片……

第三个白昼……于艺皱起了眉，沉吟扫过一无所有的空间，继续向前。

这里有人进来过。

她得出一个结论，因为第四条甬道的云烟壁分落着几块淡淡的殷红色，像是鲜血洒滴在上面扩散而致。

第四个白昼，青风为主干，细缕作脉络，一棵丈许高的成年秃树扎根云烟，晶莹剔透，很纯净的颜色。

像果冻中的水果，一支翠碧的竹笛深嵌在树干中心。

青风悠扬，抽丝剥茧，丝丝缕缕汲入竹笛之孔，唤出千靡清音，是谓无想虚点脑海，恍神清名眸波。

无想清名之音，未有实体，却凝空扭气，松籁脱颖。

那人影呈现淡青之色，清波流转，不失为齐乐之仙。

“一招垂音。”温和的声音让人脑海立即浮现一张无具体样貌、无具体形象的、优雅且淡笑的脸。

于艺若有所思，天心剑霎时被她握紧。

她不清楚一招垂音是该出怎样的一招，但她想到的仅有一招。

她做不到拥有锁定属性的一剑，她唯一能倾注的是她附之于名的“我们”，意志、人生以及生命糅合的“我们”。

意识之绪化实质，这就是修行的魅力。

拎凡归仙乐，意气豁青风。

因修为而展现的锐势与不稳的平凡契合不接，但却又同力并出，发挥出独属于这一剑的质气。

剑光穿透青影——被青影躯体钳制，其轻曰：“此望可。”

青玉粒散，音光垂落，似百鸟绽鸣的一角，鸣也匆匆熄也匆匆，一晃而过。

此间白昼顿时空旷。

仙音终止，翠碧竹笛静静悬浮。

只有这个？于艺接住竹笛拧眉，笛子她会吹一点，但没有曲谱怎么抵挡幻之力？

空间之门再现，她收起竹笛。

“姑娘取得大人遗承了？”老者盯着于艺略带急切问道，三位壮年挪移身位。

孟尧眼波深晦，亦是靠近。

于艺眼珠转动一圈，点了点头取出竹笛。

看见竹笛，老者神情动容，声音激颤道：“太好了！还请姑娘给老朽查看一番。”

他伸出手，收敛激绪，解释道：“此笛需要独特的方式才能获取其中的曲谱，姑娘周知。”

于艺递过去。

他开始施法，手掌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