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刺眼（1/1）

两日后，午间时分。

齐文雪坐在自习教室中，写着日记：

11月26日

这两日，我和窦旭瑾没再说过话。但同处一栋教学楼一个教室，难免会有交集。

迎面碰见时，窦旭瑾总是会大大方方地与我打招呼。

我记得，先前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迎面遇上。那时候，有同伴同行时，窦旭瑾总是大声与他的同伴说话，避而不看我；没有同伴同行时，他的目光游移，在经过我身边的瞬间，总是会偷偷瞥一眼。

那时，这样的相遇总是尴尬的。短短的路程，看着他迎面向我走来，却好似行走在长长的街巷之中。他目光游移，我也是明面上不与他对视，暗中观察。

如今窦旭瑾这般的坦荡，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也少了很多尴尬。

我自知，我为人不够光明磊落，许多事情都喜欢藏着掖着，不想被人知道。这是我的一大缺点。因而，我很欣赏那些行事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人。而他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们如同朋友一般地打招呼，引起了其他一些人的注意。张悦第一个注意到这件事，她八卦地打听我与他的关系。

这种问题的答案当然是“朋友关系”。提问的人，想必也不会相信。

…………

铃声响起，齐文雪合上日记本，走回教室，收好日记本，便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

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排名出来了。此时，老班的办公室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赵媞媞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她，把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

“小雪，你第五。”

齐文雪正要开口，赵媞媞已经走过她的身边，嗓音愉悦动听地和她身后的人说：“你第二，我第三。”

齐文雪回过头去，看见林海生一脸灿烂的笑容，低头望着赵媞媞：“真的啊？”

赵媞媞抬着头，一双能说话的大眼睛望着林海生，高马尾在她脑海俏皮地甩着。她和林海生一边说话，一边做出一些可爱的手势，引得林海生不住地笑。

齐文雪来来回回地看着这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识趣地从他们身边离开，走进办公室。

窦旭瑾也在办公室里。他抬起头，与齐文雪对视了一眼，目光复杂。齐文雪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事，而且这事与她有关。

她凑到电脑前，看着排名表。

班级第一是张睿，也是年级的第五名。第二名林海生，排名到了年级第十二。这结果不尽班主任的意，他正大声抱怨着年级前十班里只有一人这件事。

齐文雪双手插兜，不在意地听着，目光继续往下滑。她在第十八名的位置上看见了窦旭瑾的名字。

这个排名，算是中等偏上。

齐文雪笑了笑，最后看了窦旭瑾一眼，退出班主任的办公室。

此时，窦旭瑾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看见了她眼中的高傲与从容，仿佛太阳般耀眼而又刺眼。他看着她转过身，推开门，阳光从门缝中涌进来，将她吞没。

窦旭瑾离开办公室时，看见林海生和赵媞媞站在走廊里说话。俊男靓女，看上去十分般配。

彭程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窦旭瑾忍不住回过头，看见彭程望向赵媞媞两人，露出被刺痛的表情。

彭程忽然加快脚步，走到了他前面。窦旭瑾“哎”地叫了他一声，追上前去。

窦旭瑾转过头，刚想安慰他几句，彭程却先叹息着开口了：“唉，大退步啊。”

窦旭瑾没想到他开口说的是成绩的事。他愣了一愣，笑着捶彭程一下：“一次考试算不得数！下次再战！”

彭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笑容苦涩，有些自嘲的意味：

“以前，我总想着，有朝一日的排名表上，我的名字会和她的名字挨在一起……”

彭程忽然闭口不说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甩掉了窦旭瑾。

窦旭瑾愣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成绩表上她的名字，以及她转身前那从容的、居高临下的眼神。

他的耳畔响起了张睿的话“她好像有点高傲，比班长更难相处”“你小子想追她，还真是会给自己上难度啊。”

他看着彭程的背影，耳畔又响起了他的叹息“我总想着，有朝一日的排名表上，我的名字会和她的名字挨在一起。”

窦旭瑾握紧了拳头，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