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祸起萧墙（4/4）

于是将近日军中所学积极用于练兵之用，一边也在家潜心研究兵事，在苏吴各地奔波。

到了三月份，江南之地、吴江两岸又开始吐了春色，农民陆续下了春种，一切似乎都未改变。然而江北之地，噩耗频传，清军在大败大顺军之后兵锋南指，已经攻陷归德等地，高杰只能退守徐州；史可法经略淮安，对拥兵自重刘泽清无可奈何，只能亲率部众在宿迁附近与清军对峙；更让钱默不愿看见的是，由于阮大铖和东林党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南宁侯左良玉在湖南被大顺军残部击败，遂假借讨伐马阮之名，挟持湖南巡抚何腾蛟，自汉口起兵东下，祸起萧墙了。

“南宁侯怎么能做出如此行径？”钱默在对匆匆赶来的陈子龙和夏家父子说道。

“也许朝廷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夏允彝说道。

钱默知晓江北防务的脆弱，担心地说道：“可是贼虏四顾，他这样做岂不是正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先前南宁侯致信问我江北各地的募兵情况，如此看来，他怕是早有打算。”说话的是陈子龙。

“他是因何与朝廷产生的嫌隙？”夏完淳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陈子龙缓缓道，“早在新朝初立之时，对四镇之兵大加封赏。南宁侯本不听新朝诏令，得亏袁御史劝说加之许以爵位他才愿驻守武昌。此次突然反叛，怕是与侯恂侯公有关。”原来是马阮二人大肆构陷东林党人，侯恂在南京也未能幸免。湖广巡按黄澍因弹劾马士英权奸误国，被下谕赴楚后在左良玉处数列马阮二人罪状，怂恿其起兵东讨马士英。黄澍遭马士英忌恨，被罗织罪状下旨逮捕。左良玉之子左梦庚早有反意，于是斩杀前来抓捕黄澍的缇骑，左良玉只好发布讨伐马士英檄文，从汉口到蕲州，排列了二百多里长的军舰，浩浩荡荡地顺江东下。

听完陈子龙的讲述原委后，钱栴说道：“左良玉号称拥兵百万，马阮此刻在南京怕是心惊胆战吧。”

“这不是什么好事，”钱默说道，“马士英畏惧左良玉之兵，必定调江北之师回援，如此虏寇南下岂不是畅通无阻。”

“更可怕还不止于此。”陈子龙又说道，“南宁侯撤出武昌，闯贼必定会尾随而来，南都马上要成四战之地了。”

“父亲。”夏完淳对夏允彝说道，“孩儿愿领一支义军，去南京勤王。”

夏允彝有些诧异，显然不同意这种做法，又不好拒绝，于是看向陈子龙，陈子龙会意，对夏完淳说道：“淳儿莫急，新募义兵，是为了保卫江左故土。而且战斗力尚浅，贸然出击，实非上策。”

“此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我怕...”夏完淳仍坚持。

“存古莫怕。”钱默替夏完淳分析道，“左良玉虽拥兵甚众，但皆乌合之众，难有所作为。况芜湖等地，尚有黄得功等人驻守，如果史阁老回援，我真正担心的反而是江北。”

“对。”陈子龙接着钱默的话说道，“江左子弟，虽不满君王事，但不可为祸萧墙，当御虏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