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卜先知（2/2）

个命运多舛的男人此刻弯曲了他的身体，颓然的跪在地上，双手抱头道：

“公主，你能想象吗，雨水打湿了你的衣服，你的脸，天地间全是水，树也不见了，田也没有了，屋子连屋顶都看不到了，只有水。寒冷和饥饿成了你的全部，你不知抓住什么浮木，暂且活着，在水中等待死亡。那个时候你还会信天吗？

“不会，我告诉自己，只要活着，我要让水臣服于我，我要让这样的悲剧不再上演。

”公主，只要有这大坝，我们百年将无水患。即使旱情，我们也能调水以度。否则，大梁将成泽国，半数百姓将成水鬼，饿殍遍野。

“难道您希望您的大梁是这样的国度吗？”说到最后，陡然露出的他苍老的脸，阴气森森，黑如鬼魅。

“如今大梁的皇帝是我的父亲。”安宁冷冷的提醒道。“你该上书朝廷。”

河伯转头用怨毒的眼神看向公主，“我当然上书了，但他们说我疯了。”

他把可怖的脸凑向安宁公主道，“我是疯了，我疯的无路可走，只有来这里求您。

“我来这，就是就是赌你还有一颗仁心。一颗仁爱天下的心。”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先生您走错了赌场，我有没有这颗心，不重要。我没有能力去促成此事，才是事实。”

“你有，你是陛下的女儿，他会听你的。”

这话说完，连灵空都觉得河伯找错了人。公主只是一个公主，况且皇帝此刻还有了子嗣。

安宁公主却没有反驳他，只是问：“先生是想让我以三年后可能发生的水患，去求父王去修建一座巨型水坝，是吗？”

河伯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宁公主继续问道：“先生知道这座水坝将耗费大梁多年的国库收入吗？”

河伯不再言语。

安宁公主加重了语气，继续逼问道：“若两三年后没有水患，却迎来北边的敌寇，大梁将如何御敌，先生想过吗？”

她的问题如一把把利剑刺穿了河伯，让他的计划，他的工程变的不切实际，毫无意义。

连灵空都觉得安宁公主所说不无道理。

河伯可怖的脸开始抖动，“公主，不信我。”

“非我不信，而是谁也不会为未来的未知倾尽所有。”

河伯缓缓站起，轻蔑的看着安宁公主。“公主，只是为了怕担责任吗？您是怕…。”

安宁公主知被她看穿，瞪了他一眼。

他猜对了，开始放肆大笑。“人都说一众门阀只保自家门楣，不介意王朝交替。在我看来萧家，这个皇族也只在乎王朝是否姓萧，不顾百姓死活。

“公主，若这个国家皇族高门只知自保，不顾地下的百姓，这个王朝注定坍塌。”

说完这恶毒的诅咒，河伯甩着袖子离开了。

安宁公主松了口气。但她看到他远去的背影时，突然有些怕。

以他对命运不服输的劲头看，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的计划。

他今日能不择手段的见她。

他日，他也能不择手段的见到任何人，包括她的敌人。

灵空不知安宁公主的恐惧。

她只知道她离朝堂太远，朝堂也远离她。

两年后，当灵空和安宁公主面对茫茫的洪水淹没天地时，她们想起了那个和她们谈命运的人。

相对灵空的坦然来说。

安宁公主的后悔不已，她痛苦的闭上双眼道：“灵空，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听河伯的建议，促成此事吗？”

“并不是我不信，而是我不能把我家族的命运，把大梁的命运脱手让给上游的将领。一旦大坝建成，是可以遇旱调水，遇洪挡灾。

“也会让上游的军队牢牢握住我们的命门。”

灵空震惊于安宁公主的自私。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她那看似善良的师姐，居然只考虑和上游军阀的争斗，而错失了拯救大梁的机会。

安宁公主的泪水涟涟，她哭喊道：“他说的对，我萧氏贪恋这个王朝，出卖了大梁的百姓。我不配做这个公主。”

面对安宁公主的痛苦，灵空也陷入了两难。

许久，她说了一个让她矛盾了很久的消息，

“师姐，河伯把大坝建成了，我们还有救。

“只是”灵空犹豫了，顿了很久。

“只不过这个大坝建在了长江对岸的北国。

“是北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