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修（1/2）

“你，你在胡说什么！？”妙玄子心慌意乱，挣扎了一下，想要从对方怀中逃出去。

许颐真忽然松开手，他从来不会强迫对方做任何事。

“我对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许颐真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书捡了起来，“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

许颐真拭去书面尘埃，将书放回了桌上。

妙玄子不解，这世上哪有刚见就喜欢的道理。

“那日我推开门，看见你躲在师父身后，就知道这个人我以后是要好好护着的。”许颐真仿佛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说出的话却字字清晰。

许颐真永远忘不了那个白衣少年纯粹如雪的目光，让他一时之间竟失了神。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对方的念头，于是迈开脚步，朝那少年走去。

那日的长灵观里很安静，静得他连每一次踏在雪中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楚。他将手中的长剑负在身后，好让自己一身凌厉收敛起来，看着或许能温和一些。

可少年还是往师父身后躲了躲，这让他有些失落。

许颐真又听见师父说，要将少年送下山去。他瞧着少年，带着无尽期盼。

少年说，能留在这里吗？

他心中的种子忽然生了根，结结实实扎进土里。

—

妙玄子看着许颐真仍旧随意翻着他的书，忽然冲过去将书夺了过来，护在怀里。

许颐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带着几分疑惑，眉眼含笑看向对方。

“不准看我的书！”妙玄子脱口而出，说完就觉得这简直是句再傻不过的话。

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先回去，我想自己待会儿！”

妙玄子脸庞仍有些发烫，耳根也变红了大半，这本不应该是他的模样。

许颐真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乖乖走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

在一声屋门轻合上的声响过后，妙玄子一只手扶住桌沿，另一只手放在胸膛处，妄想掩住那无法抑制的心跳。

妙玄子问自己，他真的知道吗？

许颐真对自己的好就是喜欢吗？

妙玄子只知道自己跟许颐真待在一块是十分开心的。

许颐真第一次见他就给他一把松子的时候他很开心。

穿上许颐真亲手做的衣服，吃着他带来的糕点的时候他很开心。

坐在地上许颐真朝他走来，对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很开心。

从身后忽然跳到许颐真背上，被稳稳接住的时候他很开心。

许多夜里难眠，就着月光在书中写下许颐真名字的时候他很开心。

……

是了，他一见到许颐真，就永远只记得开心这一件事了。

原来少年人不仅有一见如故，还有细水长流。

妙玄子眼眶温热，他每一次在许颐真面前的无理取闹，无非都是仗着对方对他的情意。

如若不是他今日逼问，许颐真会吐露真心吗？

对于许颐真而言，他眼中的少年人是那样纯粹，像没有沾染一丝尘埃的雪，只需要极其微弱的火光便可以融化。

可许颐真甘愿做那抹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在妙玄子身旁护着，驱散了这世间寒凉。却迟迟不敢靠近，生怕将对方灼伤。

妙玄子仿佛下了决心，朝着屋门走去。

他将屋门推开，一阵凛冽风雪袭来，竟让放在门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此时才看见，有一个玄衣身影正伫立在雪中。

妙玄子跑向对方，扑进对方怀里。

“颐真，我愿意与你同修！”妙玄子紧紧将人抱住，“生生世世都不要分离！”

—

长灵观内，妙玄子不知何时已趴在自己屋里的桌上睡了过去。

忽然有风吹动并未合好的房门，发出轻微声响，将他惊醒。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满竹篮松子，坐起身子捏了捏眉心。

他闭着眼，似乎缓了很久很久，才站起身来想走出房门。

屋外艳阳高照，院里的积雪却没有完全化去，他迎着有些许刺骨的风，走到院里。

他方才随意挽起发髻的白绸不知是不是结没打好，他才走了几步，便被一阵风吹落，满头白发散开。

妙玄子捡起白绸，并没有重新将头发挽起，他走到院门，一只手轻轻扶着门坐了下去。

他倚坐在门边，望着门外的松林。

他忽然看见有几只白鹤从林间飞出，迎着日光，逐渐消失在山巅的另一头。

那是许颐真还在的时候，一棵一棵为他种下的。

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雪，才结出果实来。

—

妙玄子想起当年松果刚成熟时，许颐真让他将外袍的衣摆撑开，站在树下接松果。

他就乖巧在下面等着，抬头望向爬上老松的许颐真。

“接好了！”许颐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