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旋（1/3）

“组织都还没出手，怎么就被抓到了。”城楼上，一个清亮的女声问道。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件深紫色卫衣，短发堪堪到肩膀，末端向外翻折。耳朵上戴着的银色耳夹在碎发中若隐若现，给人蒙上了几分朦胧又中性的美感。

“谁能想到有人敢在闹市区动手啊。”后到的人在对方身边站定，“关键是身手那么好，还是近距离作战。我啥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不被抓。”

少女侧过头瞥了他一眼，随后低头轻笑了一下：“我本来以为你好歹能随手抢把刀反抗一下，结果直接就被人摁地上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稚的名号啊？”

“都是被组织赶出来的人，谁也别笑谁。”被称作稚的人满不在乎地干笑了两声，算是自嘲。

“你可跟我不一样。”背着两把枪的少女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迟迟没有来到。她似乎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开的嘴又闭上。

稚也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站在城楼上——这个不被人注意的，高耸的城楼上。脚下的人似乎都变得渺小了。他们从来只低头走着自己的路，从没有人想过抬起头来看看。若是有人愿意，也许就会意外地发现刚刚那场闹剧的主角之一，现在正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自己。

于是风在吹拂，阳光没有回答。

“艾，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地方能去？”良久，稚又开口问道。他看向艾，带着苦笑。两人短暂对视了一眼，就都收回了视线。

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因为他自己早已经很清楚了。

“你还打算去找桐吗？”

“不能去了，风险太大了。”

“刚才那三个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是组织的人，却看得懂密文。其他暗语又一概不知。而且似乎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甚至连想问我什么都不知道。”稚干脆背靠在矮墙上坐下，“真是奇怪了。”

“真是奇怪了。”艾复读了一遍最后一句话以表认同，然后又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黑色的长刀甩给他：“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自求多福。”

她转身准备离开，但稚又叫住了她。

“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帮我。”

“我欠你的？”

“没有。”他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凭感觉，会是这样。”

艾没有回答，只是最后笑了笑，然后消失在漫长的阶梯后。

夏至这边，三人正准备找找纸条上那个城外的湖在哪里，但人生地不熟的，范围未免也太大了点。

“你刚刚怎么就知道那人有问题？”三人一边往出城的方向走，枫祏一边问夏至。

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刚才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她都没能仔细想想。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才觉得一切都是这么不可思议。

“我看到，有一个星星在我眼前闪……只有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才闪。”她尝试用最简单的话描述了一下，“还有，他口袋的地方，我看见了一团字。”

“那现在呢？你有看见什么吗？”两人直接就接受了夏至的话，继而问道。

“你们难道都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神啊，你身上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吧。”相比起夏至的态度，荷宁反而显得更为平静，“而且，这种现象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方向，不是吗？”

夏至突然愣住了，紧接着，是一种莫名升起的恐慌。是啊，她好像真的就是神明，不然怎么解释刚才的一切都只有她才能看见。但自己又在恐惧什么？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恐惧？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看见。”像是找到了退路，她忽然又感觉明朗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没有给我提示，我还是跟你们一样！”明明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她却感到格外的轻松，格外的高兴。

只可惜，话落还不到三秒，那个星星就又闪烁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巧，又是各位。”

稚正拿着长刀站在城门口，站在几人的必经之路上。

“嗯？好不容易逃走了，竟然还会回来？”枫祏不动声色地捏住了钢笔，同时把夏至与荷宁挡在了身后。

“姑娘，可是你先动的手。我一个守法公民，莫名其妙就被你扣了，我不得喊下冤？”他看起来也气定神闲，完全不像是刚才的样子。“你们是想找那个湖吧，我带你们去怎么样？”

“这种便宜，总不可能是白捡的吧？”枫祏一点没放松警惕，反而更有些紧绷起来。

稚也神色不改，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像是笃定了这几人一定会答应似的：“我猜你们……是传说中的点灯人吧。第一次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传说？”

“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

两人互相一番试探，虽还没有动起手来，但眼神语气里，早已是电光火石。空气中也弥漫着令人难受的低气压。

夏至只觉得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