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故人之姿（1/2）

东宫，齐骇甫一回殿，早已等候多时的下属便迎上前来。

他垂首禀报道:“小皇爷，那位称是三殿下小妾的人属下们并没有找到。”

齐骇脚步一顿，下属石颉暗暗咬牙，及时止损。

“……不过依属下拙见此人应该还未离开京都，只要再给些时日，便能查出。”

石颉在齐翎赶萧惘走不久后，便暗中传令自己人跟上去，结果那位贼人功夫了得，硬生生在他们的暗网中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齐骇把玩着在孟府柱梁上随手拔下来的柳叶飞刀，削薄的利刃在他的眉宇中投影出一道雪白寒光。

他的一张脸隐没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少年人线条流丽的下巴微绷，眼神朝人投射而去，似一匹伺机而动的恶狼，说不出来的怵人。

“找不到？还是跟丢了……六台处的人通知了吗？”

他每说一句话底下的石侍卫就心中?紧几分，布着冰块消暑的室内不算热，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声凉爽。

可置身其中，石颉却顿感额汗涔涔。

“已经按小皇爷的吩咐传令下去了。”

闻言，齐骇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整个人的气势和在他皇兄齐翎那里简直判若两人。

“孟府礼堂中刺杀我皇兄的人查得如何？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事情一旦涉及到三皇子齐翎，石颉就知道他得斟酌点回答。

“……礼堂中混进的那名刺客应该是当年暨水一战的……逃兵。”

暨水之战是促使齐翎从太子到阶下囚的一场败仗，是其最不愿意回想的一件事。

“不过属下并不明白一位亡命之徒是如何混进戒备森严的孟府，而且还敢堂而皇之的杀人，所杀之人又是三殿下这种天家之人。”

石颉虽然心下早有定论，此事和孟府有一定关联，但还是忍不住多口两句朝着齐翎问道。

“暨水之战的余孽也好，孟府的推波助澜也罢，我迟早会替皇兄给一一讨回来。”

齐骇的话恍如梦呓，少年人俊美的脸庞上戾色一点点加深。

“齐明琛，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翎哥哥的么？”

孟婉跨进门来，杏眼怒瞪着齐明琛。

齐明琛转头望向她，女子一袭画裙，精心描摹的眉眼间尽是难掩的怒意。

“我怎么不知道我伤害过你的……翎哥哥，皇嫂可莫要血口喷人。”

齐明琛哂笑一声，血红色的棋子轻巧的夹在他的两指间，像极了用鲜血浸染而成，在幽冷的月光下泛着骨森森的寒意。

“不是你？那你为何要急于杀人灭口！”孟婉绞着手帕，柳眉倒竖。

她可是亲眼看见齐明琛的手下人是如何将刺客带进孟府礼堂的。

“来人给皇嫂布个座。”

齐明琛置若罔闻，骨节匀称的指节在冰冷的轮椅上拨转着，他一点点靠近孟婉，虽是仰视的角度，但却给人一种依旧高高在上的感觉。

孟婉不自觉朝后倒退半步，正好跌坐在侍女移送来的团花圈椅上。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哥齐逸明的人是如今的太子齐骇，你连坐翎哥哥做甚！”

孟婉不自觉的声音陡然提高，好像只要说话的声音足够大就能否认他出卖齐翎，与齐明琛为伍的事实。

“呵……”齐明琛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凤眼在孟婉躲闪的目光上一转，良久岔口道:“皇嫂知道大渊牢狱中的梳洗之刑吗？”

孟婉攥紧手帕，心中不禁懊恼为何要独自来找齐明琛质问。

男子身上阴郁的气息逼近她，让她感觉到窒息难受，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地。

“所谓梳洗之刑便是用烧得火红的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抓挠下来，直至肉尽露骨，体无完肤。”

他话落撤掉自己盖在双腿上的软锦，露出里面只剩枯骨的两膝，疤疤癞癞没有一块好肉，浑似一堆肉糜强行拼缝起来，让人骇然之余只剩恶心。

孟婉目光一触，瞳孔骤然一缩，而后捂着嘴直泛干呕。

齐明琛却朝她懒懒笑道：“皇嫂不喜欢听那我换一个。”

孟婉欲要站起，却被男子铁钳一般的大掌按坐得动弹不得。

“我在牢狱中不仅被齐骇弄断了一双腿，还顺带见识了一些酷刑，其中不乏有皇嫂心心念念的翎哥哥当年所受的披麻之刑，还有一种让不贞洁的女子闻之色变的骑木驴刑。”

孟婉惊恐的看着眼前人，凤眼深邃，墨眉点漆说不出来的相貌不俗，可此时却与故人不断重合。

他竟活成了他大哥齐逸明那般的人物——神仙皮囊，豺狼本色。

“我…我要走了……”孟婉极力站起，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冷汗顺着她的鬓发滑落。

“我看到棍子插入那不守贞洁的女人下体，她仰着头……那血泪就像皇嫂现在的汗水一般流得止都止不住……”

齐明琛一面随口笑言，一面带起孟婉手中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