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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1)
大白狗很称职的关上大门,然后蹲在萧栎旁边,警惕的盯着殿内的人。
殿外,喊杀震天。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充斥在整个圣陵。
血腥味随着寒风,从细缝里吹进大殿,让看不见的人,也能深切感受到,什么是人间炼狱。
渐渐的,听惨叫声都听得麻木了,也不知听了多久,只记得天黑了下来,然后又亮了。
躲在墙角的人,身体僵硬麻木,也不敢随便动一下,生怕动一下就引来杀身之祸。
楼小别由起初的担忧,到震惊,然后是钦佩,不过九岁的小孩,竟然丝毫不慌张,若换做他九岁时,必定是做不到的。
“嘎。”
两天后,殿门开了,浑身是血的六宝推门进来,大白狗立刻朝它扑去。
他抱着大白狗,开心的咧嘴一笑,露出口大白牙,诡异又滑稽。
“栎姑娘,师父找你。”他道。
萧栎知道,结束了。
“楼叔叔,守陵人救过我,我去看看。”她示意楼小别安心,然后随六宝出了大殿。
殿门在她走出的那一刻轰然关上,隔绝了殿内人窥视的可能。
萧栎走出大殿,放眼望去,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一滴血都没有。
不应该是这样,她满脸疑惑。
“栎姑娘,这边。”六宝那满身血色,提醒着萧栎,大战确实发生过,只是战场被打扫了,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
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两日内做到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沿着小路,萧栎跟六宝来到石屋。
石屋的石床上,老者盘腿而坐,他低着头,双目紧闭,浑身是血,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一双疲累不堪的眸子看向萧栎。
“殿下。”
他的声音,也已跟初见时不同,能听出他此刻非常虚弱。
“您别动。”萧栎走到旁边,阻止他行礼,“伤势如何?这还有水,您先喝。”
萧栎将葫芦递过去,真心期盼着他能好。
老者感动,苍老的脸庞勉强扯出抹微笑,“圣水的效果是递减的,喝多了就与寻常清水没什么分别,不中用了,殿下,我大限已至。”
“怎么会没用?姬添延都快死了,喝几口就能站起来去战斗,您快喝。”萧栎着急,她虽对老者没有放下戒心,但打心眼里不想他死。
老者看得出萧栎的顾虑和关心,伸手招来六宝。
此时六宝眼眶含泪,抿着嘴,倔强的不肯露出脆弱。
“以后保护好殿下,跟随她,服从她。”老者叮嘱道,他说罢将身旁放着的扇子递给六宝,“这是当年娘娘赏赐的,守陵一派代代相传,我死后,与列祖列宗一起,埋在山脚,守护圣陵。”
六宝噗通跪下,一言不发的砰砰磕头,磕完头双手接过扇子,“师父,徒儿谨记。”
“殿下,我们守陵人世代等候,终于在我这一代等到了您,虽然不能侍奉殿下,但能亲眼看到殿下,我可瞑目了。”
“太后娘娘临终前留下护山大阵,三百余年过去,此阵已被岁月消磨殆尽,今日以后必定会有许多武林高人前来查探,殿下在羽翼未丰前,还是莫要到圣陵来了。”
萧栎不知何为护山大阵,左不过是些五行八卦之类的东西,不过她也觉得羽翼未丰前,还是最好把自己隐藏起来比较妥当。
“是。”萧栎点头应下。
“能追随娘娘,埋葬于圣陵,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面带微笑,脸上满是骄傲与满足,在荣耀中,老者闭上了眼睛,溘然长逝。
“师父!”六宝没有落泪,但眼里的悲伤铺天盖地。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去,又怎能不悲伤。
“老先生慢走。”萧栎深深揖礼,然后对六宝道:“以后,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像老祖宗对第一代守陵人那样对待你,节哀。”
远处,远远眺望石屋的姬添延和李元亮,同样浑身是血,李元亮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
不过他要比姬添延好很多,姬添延身上倒没太多伤口,但他内在的伤更重了,整个人羸弱不堪,摇摇欲坠。
“公子,那位姑娘好像是附近的村民。”李元亮疑惑道,“守陵人让我们立刻走,可为何单独与她话别?”
“守陵人世代单传,不可能收两个弟子,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姬添延想起与萧栎相处的短暂时光,时间虽短,可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忆深刻。
八九岁的姑娘,胆子出奇的大,而且还有一双通透明达的眼睛,成熟得不像个孩子。
“走吧,我感觉到圣陵那股无形的守护力量消失了。”姬添延落寞转身,他还有大仇未报,身上背负着谋逆大罪,多留一刻,也不过是多连累一个无辜的生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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