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伴（1/2）

消息传到府里，上下顿时忙做一团。因是次日清早便要出发，裴思珩匆匆向上官长明，葛鸿，曹冲交代一番，便前往后宅。

顾芙甚是忧心，“郎主必要亲自前往吗？还有几日便是年关，这一去今年过年怎么也来不及赶回了。那岭南路如今乱做一锅粥，听说那些灾民到处烧杀抢掠，还有那些造反之人尽达十万之众，郎主此行如此凶险，让我如何能放心？”

裴思珩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阿芙不必担心，已安排曹冲随行，我并非作战的前锋主力，主要承接粮草保障一事。只是家中琐事冗杂，尚需你操劳。十六有孕亦是我没料到之事，毕竟是我的骨肉，你是嫡母还望能多多看顾。今日杜大人私下与我商量，在我赴利州之时能否允十五回杜府住些时日，没知会你，我就先答应了。不知阿芙可怨怪我？”

顾芙虽心中有些不悦，却也只能装大度道：“郎主何出此言？你我夫妻一体，无论哪个妹妹诞育子嗣都是咱们郡王府的后代，我亦会视如己出。杜大人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言官，对待十五小娘我本就比其他小娘有多些优待。她是有孕之人，想必回到娘家休养，亲人在身边更利于安胎。妾怎会责怪郎主！”

裴思珩笑着道：“我真是娶了位贤妻！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顾芙嗔道：“郎主明日一早就要出发，这一路急行军，风餐露宿，必是要受许多辛苦。我已让清荷月露收拾衣裳用具。郎主这次平反不知何日能回，最好是带上她们，路上贴身伺候，也比小厮们服侍得细心些。”

“清荷月露是你的左膀右臂，后院之事有她们在你也能少些操劳。我想把十七带着，一是她年纪小，身底子结实；二来是小门户里出来的，没那么骄矜。”“正是因着商贾门户里出来的，又入府不久，许多规矩体统尚未调理出来，对郎主的起居习惯都不熟悉，带出去只怕…”

裴思珩摆摆手道：“那些秉剑侍墨会告诉她的，出门也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是带个人伺候而已。”“既如此，”顾芙笑着应道，“我便知会十七收拾收拾明早跟着去了。”

消息传到聚霜阁，戚妈妈她们一听这次后院只带了满月一人，倒是高兴得手忙脚乱收拾起行李。满月心里却老大不情愿，眼瞅着要过新年，这一去，年是过不成了。外面天寒地冻，跟着车马颠沛，还有利南路到处流民反贼，这是活活遭罪啊！这裴思珩真是!以前不都是带严静娴出去吗？为什么不能一如既往呢？况且如此地厚此薄彼，也不利于她们之间的和睦，就不知道严静娴知道了会怎么想。

腹诽归腹诽，第二日清早天仍黑着，满月还是乖乖爬上那辆黑不溜丢的马车。因着要轻车减从，秋碧冬雪不能跟去，满月又把戚妈妈她们收拾起的几包袱行礼又挑拣了一下，最后只用包袱皮裹了几件换洗衣裳，戚妈妈担心地连说什么也不带，这么出门要遭罪的。

虽然马车外表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倒是铺排得很是软和厚实。路上所需茶具水壶小食点心具是齐全。没有见到裴思珩，听侍墨说他一早进宫去了，待会在城门口再汇合。侍墨亲自赶着车，晃晃悠悠往东城门而去，满月蜷在一堆的松软被褥中又迷糊起来。

等到满月一觉睡醒，出城已经五十余里了，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初生的朝阳挂在远处的老树上，纵横交错的田间纤陌被寒霜笼罩，此时折射阳光之处闪耀着一片晶莹。满月撩开车窗上的遮风帘，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吹来，虽有些冷，却甚是提神醒脑。

马车缀在队伍的后面，一行人多是骑马，此刻赶车的是一个满月没见过的黑脸汉子。见满月探头观望，侍墨忙打马追上几步，“十七小娘，这是出城时买的包子，您就着茶窠里的热水先吃点。”说着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郎主是骑马的吗？”满月接过包子问道。“郎主骑马先行的，让我们赶到新县和他汇合。”

“此去益州大概需要多久？”满月问道。

“若是平日乘马车的话需要一月余，不过如今快马加鞭大概要十余日。从益州到荆州快马只要两日再到利州大概四五日。”侍墨道，“小娘无需担心，郎主交代，我们马车随行不必太赶，迟些到益州也无碍。”

“可我们若不赶上郎主的脚程，郎主身边岂不无人服侍？”满月道。

“小娘，您不知道，咱们老王爷对两个儿子养育很是严厉。咱们郎主自幼在外读书，后又被老王爷放在军中磨炼，身边一直都只带着一个小厮，日子过得粗糙着呢。为此，老王妃对老王爷多有抱怨。咱们郎主直到先皇封了郡王府入了京，身边才有了丫鬟婆子照料。”侍墨吸了吸快流出的清鼻涕道，满月见状，递了张绵纸让他擦擦。侍墨有些扭捏地接过擤了擤鼻涕。那个黑脸汉子笑话他道：“嘿，侍墨，你对小娘说郡王爷粗糙点不打紧，怎的，你倒是精细起来了？擤个鼻涕还要用白花花的绵纸？”

“曹统领，您就喜欢打趣小的！”

满月这才知道赶车的黑脸汉子原来是郡王府侍卫统领曹冲，她顿时觉得自己这阵仗有些大了，竟然让统领给自己赶车。忙对曹冲道：“统领大人辛苦，让车夫赶车就行，怎能劳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