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病（2）（1/2）

少年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袍褂，玉色的腰封和护臂简单勾勒出他尚且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形，这是灵端宗刚入门弟子的打扮，明明极为寻常，与旁人并无不同，可他逆光而立，身上也像是有一层幽幽白光勾勒，竟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眸子。

再见其面容，云雀更是呼吸微滞。

这世上大多好看的人，都会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他亦不例外，似乎就连眼角眼眶边每一道褶痕的走向，都自有其章法，眸中瞳孔，是极深邃浓郁的黑，定定看向他时，似乎能给人一种恍若深情的错觉。

云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你就是重黎？”

来人点了点头。

云雀身后的白墨率先和气道：“是我让他来的，拂玉师姐的事情不容乐观，还须大家一起商议个对策才行。”

四个人都挺赞成这一提议，默默围着四方桌坐在了一起。

云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她虽在楚鸣峰，但同门的八卦还是听了不少。据她所知，掌门亲传弟子当中，白墨和慕澄可以说是拂玉师姐最忠实的跟班，白墨她不是很清楚，但那慕澄是个张扬的性子，他喜欢拂玉师姐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只可惜郎有心妾无意，拂玉师姐就只将他当弟弟看待。

至于这名叫重黎的少年，则是拂玉师姐差点折了金丹，拼死救下的。眼下见他如此容貌，云雀忽就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让这样的少年命丧妖兽之口而无动于衷，也实在是做不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得开始注意到慕澄与重黎的动作神情。

果不其然，平时总玩世不恭的慕澄师兄，今日神情阴沉严肃，他也会不时看向重黎，只是那目光多少带了一点倨傲与不耐烦。

重黎看着面色平和许多，云雀不知，他究竟是善于隐藏，还是根本就对此事漠不关心……想来，他大概是有别的要紧事去忙的，四人在言谈间，他也并未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聊上几句，他起身便要告辞。

他腰间悬挂的浅碧色圆形玉佩闪烁光芒，那是云隐峰召集弟子的信号。

那云隐峰的赫真长老严苛到出了名，三人也不好阻拦他。

云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是明日才遴选弟子么？怎么赫真长老会破例，提前收他为徒？”

白墨道：“这是他自己去到云隐峰自荐的，便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

慕澄声音沉闷：“这小子本来还打算直接做掌门的亲传弟子，妄图跟我平起平坐呢，也不知为何陡然变了主意。”

云雀惊讶道：“可你二人资质，已经算是百年来最佳，他怎么能比？也太自不量……”

看着那二人都不算太愉快的神色，云雀自觉失言，换了一种方式，小心翼翼询问道：“难不成，他已经通过了仙缘石的测试？”

“何止是通过。”白墨苦笑，“云雀师妹，你没见着昨夜里云隐峰上的璀璨霞光吗？也只有那气运之子，仙道亨通，仙缘石才肯给予这般排场吧。”

云雀咋舌：“你们知道的，我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师姐，哪能注意到外面？”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云雀站起身来，面带喜色，“……这么说来，师姐救了个很了不得的人物，我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也让她能高兴高兴！”

云雀一路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拂玉住的院落。

推开门，却见拂玉居然坐在桌前，沐浴着透过窗棂的午后阳光，慢吞吞地喝着一碗滋补的汤羹。

这汤其实是早晨便熬好送来的，然而现在热气腾腾，大概是拂玉自己用术法又加热了一下。

有食欲可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云雀喜出望外。

“师姐，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来再给你把把脉。”

拂玉散着发，穿着一件星蓝色的薄衫，披着玄黑大氅，相比平日里妆发精致的模样，素面朝天的她显得年纪颇小，且多了几分无辜温柔的气质。

垂下的柔软青丝挡住了她雪白手腕，拂玉用指尖挽起，拂到身侧，声音平静：“这几日，有劳师妹了。”

“哪里的话。”云雀替她号脉，知她内里还是虚空，神思郁结，也并非完全开解。

不过她并未将实情说出，只安慰道：“师姐的脉搏，已经变得更加沉稳有力了，只是还得好好儿养上一阵子，这样才好让我们都能放心。”

拂玉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眸，继续小口啜饮汤羹：“不会太久了。”

云雀没听清她的话，自顾自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一边拿出新采的草药用药杵研磨，一边道：“对了师姐，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保准你听了会高兴。”

“你救回的那少年，已经被云隐峰的赫真长老收作弟子！具体情形，白墨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只听说仙缘石相当肯定此人。不过要是没有师姐，他早葬身妖腹了，哪能有如此造化？”

云雀叽叽喳喳的，不忘把所有功劳安在拂玉的头上。

她也看到了，这两日，拂玉那始终平静如死水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