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信（1/2）

慧极必伤。

他从上周开始就睡不好。

明明很困，却难以入眠；眼睛一闭，脑子里又充斥了各种念头，闪过许多画面。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眼睛生疼。

他不知是怎么睡着的。似乎做了个记不得的梦，又醒了。

仍是困倦，仍是眼睛火辣。梦梦醒醒地折腾到中午，终究还是起了。毕竟肚子闹腾着，可得把这不丁点儿大的祖宗伺候好。

这天他照常上线。小李也在。可他刚发消息过去，对面就下了。

他仿佛已习惯了。

在黄昏的饭点时，也照常问候她。

但或许她在忙吧。

可她又在戌时玩了一会儿。

他似乎渐渐变得麻木。

他看着屏幕，赏了自己一抹自嘲的冷笑。

一日无言。

但他出奇地睡得很好。——反正，他给自己的期限是三个月，能成便成，不能，大不了就算了。

俗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看开了，倒轻松许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翌日，他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中午做了一道番茄炒蛋。

他这道菜，和一般的家常做法，其实差不多，但微末处的处理不同。

外面的番茄，是绝对不会去皮儿去蒂儿的，吃着难受，而且可能都没洗过。

他是一定要去皮儿的。

番茄两个，洗净表皮后，开五厘米左右的十字刀花。炒锅先烧水，沸腾后放入番茄。偶尔翻一翻，使滚水充分接触表皮。三分钟左右取出，沿十字刀花下刀切成四瓣。在蒂儿的青白红交接处下刀斜切，即可去掉番茄的蒂儿和最不好吃的硬肉粗梗。

去皮儿后，切成小粒即可。

取鸡蛋四个，置少许盐，搅开。

另调少许淀粉预备勾芡。

炒锅洗净，擦水。热锅下油适量，五成热即可倒入鸡蛋液，中火，静置。

等鸡蛋液基本成型膨起，翻面，用锅铲切成数块。

换大火，倒入淀粉勾芡，迅速翻炒，再下番茄粒儿同炒两分钟。

转中火，下一勺糖与几粒味精提鲜。翻炒两下，转小火，加盐、葱花儿、少许花椒面儿，和匀起锅。

如果番茄够味儿，这样做出来的蛋块酸甜可口，而且多了那一层芡，将调料和番茄汁儿融合在一起，所以蛋块也完全没有那股独特的腥味儿，饭都能多吃两碗。

不过阿侯不大喜欢味儿太过酸的番茄。

下午正玩着，见小李在线，他随便发了些消息：“又在带萌新呢？”

过了十来分钟，小李终于在游戏里发来消息了：“没有，在弄尘歌壶。”

她又问道：“要来看看吗？”

没有理由拒绝。但老是进不去。有时候就是这样，后台反应不过来，保存配置之后，如果不重启游戏，多半都不能放人进入。

折腾一阵，总算是进去了。小李和他慢慢聊起这两天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手术好几场，夜里又值班，今天下午才放回家呢。”

阿侯又问起了萌新的事情。小李却笑问他：“你吃醋啦？是女孩子啦。”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呢？”

“给你最好的。”她这么说。很有趣的问题，很常见的回答。

但阿侯却说：“最好的，我不一定喜欢呀。对我而言，只要是你的，我就喜欢。”

两人又说着悄悄话，一直玩到了晚上。阿侯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小李让他有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她不大会处理两个人的事情；或者说，不知道。——他是她的初恋。

所以他决定写一点东西。这天晚上，他精神很好，写了很多自己以前的故事，还有对她的感觉和想法。——他们都是拥有一颗单纯的心的单纯的人。

月半那天的晚上，小李收到了阿侯写的信。

亲亲小李儿：见字如晤。

……

我常常跟自己说，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但是当我身处其境时，也不免“当局者迷”。所以，我习惯地跳出自我，审视自己，也会换位思考，不断学习。

然而，我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有大概一周的持续低落。

因为我喜欢你。我留恋你的陪伴。我产生了嫉妒。我嫉妒那些与你一起玩的朋友。很有意思，当自己真的嫉妒别人，原来会是这种心情。我也大概能够理解那些所谓的“病娇”了。

追根溯源，本质上，还是我既太爱你，又不够爱你。

因为太爱你，所以想把你绑在身边，害怕失去；可这恰恰也是不爱你，是病态的。你不是我的笼中鸟、金丝雀，你是个自由的人。当你失去了自由，你能快乐吗？你不快乐，我会因为你的不快乐而不快乐。

我为我之前对你的不信任，对你的担心，对你的眷恋，有一种负罪感；我是说我对你的态度。这是我的自我反省。我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