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初的梦想（1/1）

一边是老师的鼓励和支持，一边却是母亲的否定和打压。我不知道母亲说那句话的意思，就问她“手板心里煎鱼吃，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的手板心里，能煎出鱼来吗？”

当然不可以，那意思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争口气，反驳她的观点，我依旧还是努力学习，成绩还是名列前茅，每学期期末考试都会拿回家一两张奖状回家，貼在家里的墙壁上。

课余时间，还会给《中国少年报》《儿童文学》去投稿，当然是没有过稿，只是收到来自北京的拒稿信，就是这样的拒稿信，也会让我们这个地处偏远的小学校，产生不小的轰动。

每到作文课，我的作文便是最高分，是老师朗诵的范文。

对学习浓厚的兴趣，使我有时废寝忘食。手里拿上自己喜欢的课外书就爱不释手，在学校里看，走在路上看，吃饭睡觉都在看，就恨不得一口气读完。

那时家里做饭用的是土炉子，用的是手摇鼓风机，我们放学回家后，还要 帮助家里做家务，我的任务是摇鼓风机。

一边摇着风机，一边翻着书籍，看到精彩处，会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完全沉浸在书里的世界里。

这时候，正在做饭的母亲，会一把抓过书籍，随手扔得老远。

她一边抱怨自己的辛苦，一边训斥我们的不懂事，站在一边的父亲看着无助的我，只能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书。有的书甚至还会被她撕烂，而那些书，大多数都是借来的。

那时，我最爱看的书就是《儿童文学》《少年文艺》以及爸爸订阅的《故事会》和《半月谈》。

只要是有文字的地方，就是我的兴趣所在。家里已经发黄的《红楼梦》《水浒传》，甚至是一些繁体字的老黄历，也会被我翻个底朝天。

而妈妈就会说：“看那些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干活挣钱养活自己，它能给你带来饭吃，带来钱花吗？”

爸爸一边看着眼眶含泪的我，一边安慰我，一边嘟囔着母亲：“以前还是当老师的呢？狗屁的老师，一点觉悟都没有。”

就是这样，一边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翱翔，一边又在母亲的现实生活里苦苦挣扎。耳边时时会传来母亲忆苦思甜的声音。

以及她对当下生活的抱怨，埋怨爸爸太老实，不会巴结领导，工作那么多年，依旧在原来的岗位上，拿着可怜的工资，每次评级涨工资时，都没有父亲的份。

现实生活给她带来的压力，感觉沉重的她又转嫁给周围身边的人。多年来的生活和观点，使她已经养成节俭的生活习惯。在她的世界里，如何让手中的存款变得越来越多，才是她的生活兴趣和目标。

那时的她，已经被生活和儿女磨去她最初的美好和耐性，那张照片上衣襟处别着两只钢笔的知性女性，已经荡然无存。她的天空里，也没有了家乡的风清云淡，只有看不到头的劳累和贫穷。

三个孩子越来越大，索取的东西越来越多，不但是物质上的，更有精神上的，而这些要求，她只感到力不从心。

父亲依旧是忙于工作，回家只能是做个饭劈个柴，给她打一个下手。

而我不能理解的是，别人家的家庭孩子都有四五个，甚至更多，有的十几个，那别人的日子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别人的妈妈也没有那么多怨言，没有那么多对孩子太多的指责。

而我们家庭，明明不是最困难的家庭，儿女也不是最差的，却过得拧巴和紧张，很少有开心过。

“省衣有衣穿，省粮有粮吃，省钱有钱花”这句话成为她坚定的座右铭。

就是这样，在梦想与现实的交织和割裂中，一边要忍受母亲的唠叨和报怨，一边打开书籍，看到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那个快乐自由富足的自己，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