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1)（1/3）

艾蒂的母亲和姐姐也住在柯林斯堡。

艾蒂的父亲住在德克萨斯州的大儿子处，儿子在那里开了三个中国饭店，很受美国人和华侨的欢迎，生意兴隆，父亲常常在那里帮儿子做些事情。最近回到柯林斯堡，艾蒂的妹妹在华盛顿工作，这次也过来看望父母和姐姐。

这是2007年11月，深秋的一个星期天，明日一早，艾蒂的父亲和妹妹要回去了，她邀请我与先生，同他们一家在餐厅用晚餐。家人团聚请外人，这是很高的礼遇。

傍晚6时，艾蒂开车接我与先生。到市中心的一家美国自助餐厅，一会儿，永海也将艾蒂的父母和姐姐妹妹接来了。

艾蒂的父母都是年近九十岁高龄的老人，在此之前，我多次见过她的母亲，身体硬朗，和蔼可亲，老人几次邀请我去家中作客。在过去的日子里，有两次艾蒂和永海去外地出差，艾蒂让我去她家陪陈伯母住几天，她喜欢讲久远的过去，在台湾的故事，在故乡度过的那些日子，个以及那里的乡亲们。

陈伯母出生在瓦房店城里，一个律师的家庭，出身于书香门第，她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从女子师范毕业，在城里小学教书。

目前她与大女儿，艾蒂的姐姐霜妮住在一起。

今天我初次见到艾蒂的父亲，他着西装、系领带、很正式，精神矍铄很有风度。说话是大连口音，带山东味，离开家乡多年，乡音却未改。

按照中国人在海外历来初次见面，打招呼的习惯，彼此先询问对方是什么地方的人，因为都是大连人，又进一步问是大连什么地区的，这种氛围马上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此刻，我们仿佛回到了故乡。

说了一会儿，艾蒂说咱们先去拿食品吧，一边吃一边聊。

这个自助餐厅有三十多张桌子，除我们是中国人外，其他全是美国人。

食品很丰富，各种肉类，特別是烤牛肉，正烤着，吱吱冒油，现切，散发诱人的香味，三文魚也是烤出来的，还有各种肉及魚丸，主食各类面包、点心、三明治、热狗、意大利炒面条、，炒大米饭、墨西哥薄饼、日本寿司、土豆泥沙拉、美式炸春卷、煮玉米、两种美式汤，浓浓的……水果有十多种，青菜很多。还有啤酒，橙汁等多种饮料和多种口味的冰淇淋。

艾蒂和霜妮先给父母挑选了一盘送过去，我们也都盛了一盘端到桌前坐下，一边吃一边继续聊。

席间我问：“陈伯伯什么时候回老家的？”

这一问，竟引出了老人滔滔不绝的话题：

我是1987年台湾开放去大陆探亲时，第一批回去的，当局终于让我们回来了。”

这时陈伯母小声对我说：“一讲起这个话题，他就讲不完了。”

陈伯伯开始回忆：“从1948年离开家乡，快40年了。那一次回去，老荣民很多，在台北飞机场排大队，那场面真是又高兴又心酸。我们这些人集合后乘飞机到香港，再从香港乘飞机到北京，北京方面热情欢迎和接待我们，住在北京建国饭店，条件很好。安排的很周到，真有种回家的感觉，把我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陈伯伯在这里说的老荣民，是指1949年有百万国民党大军及部分家属和一些政府行政人员，知识分子等，进入台湾，要知道这里有亲人留在大陆，是多少个家庭啊，离別的或是父母兄弟，或是妻儿，或是爷爷奶奶等亲人，岂料这一别竟是近40年！

这40年无数个孤寂的夜晚，无数个难眠的叹息，致青丝变白发 。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写的“乡愁”，这首诗是这样描述大陆和台湾长久隔离的痛苦 ：

小时侯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于1949年离开大陆去台湾，致使多年沒能回大陆，一直思念家人，盼望祖国统一和亲人的团聚，在浓烈的思乡之情中，余光中于1972年在台湾写下了这首诗，读起来催人泪下。

“ 我往东北去时，在北京火车站上也排大队，可见多少人急着回家啊！可以想象那40年的思乡难熬的日子，那时我家里有老母亲和大女儿，快40年了……”

陈伯伯的讲述停不下来了，陈伯母说：“你慢慢吃，一面吃一面讲。”

他吃了几口烤三文鱼，生菜，西兰花，西红柿沙拉，看来老人吃的清淡，很注意。老人又放下刀叉，表情沉重起来，继续说道：

“一言难尽，不堪回首啊！我出生在辽宁大连瓦房店，靠海的一个小村庄，叫松木村，，山东移民很多，我家就是祖辈，从山东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