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柑橘（1/2）

隆冬将至，裹上厚厚的防寒服，戴上手套，人显得臃肿了许多。人们都说冬天的时候会变胖，穿得太厚恐怕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之一吧。

小夭的班上有个叫李青青的女生，坐第一排，仍旧穿着单薄的衣衫，手上长了冻疮。下课时，见她独自坐在座位上，也不去和同学玩，冷得蜷缩成一团儿。小夭让班上那个家离学校近一些的女生回家拿衣服来借给李青青，她竟然撅着嘴说不乐意。小夭忍住火气，想立即回寝室去拿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大就大点儿吧，反正保暖最要紧。

那个女生见小夭不悦，有些过意不去，告诉小夭说她之所以不愿意借衣服给李青青穿，是因为她头上长有虱子，怕衣服被沾上。小夭走近李青青，果不其然，她那营养不良的头发丝儿里，潜藏着数不清的白色的小点儿，那些虫卵稳稳地附着在细细的发丝儿上，说不清每时每刻会有多少细微的生命应运而生。

“青青，你回家让妈妈弄点药给你治治头发好不好？痒起来一定不舒服吧——”小夭蹲下身，关切地说。

“我妈妈没在家。”李青青怯生生地回答。

“那你和谁在一起的，平时谁照顾你？”

“我姐姐——”

“姐姐？她多大了？”

“她在读初二。”

“你爸爸妈妈呢？”

“在山西，我还有个弟弟——”

“弟弟在读几年级？”

“他也在山西。”

“你没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吗？”

“我没见过外公外婆。爷爷死了，奶奶不带我们——”

“为什么？”

“爸妈不给她钱。”

小夭没有再问，她大概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心里颇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她打电话让母亲在街坊四邻那儿搜了些同龄孩子穿旧的衣服，再加上自己前些年穿旧的衣服，一共提了两大包到学校，送给了李青青和她姐姐。她把李青青叫到寝室，亲自用一种叫“敌百虫”的药给李青青灭虱子，叮嘱她只要经常洗头，保持头发的卫生，就不会再长虱子了。

许明明来找小夭，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过来帮帮忙呀？”

“我怕被惹上了——还有几天就要当新娘子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什么的。”

“当个虱子新娘啊，空前绝后呢！”小夭一边用帕子给李青青擦头发，一边笑着说。

等李青青走后，许明明才靠了过来，坐凳子之前还特意用纸拭了拭，生怕残留有虱子的虫卵。

“不过，你还真是个好老师，要是我，打死也不会做这事儿，让她家里人给做呗，何苦呢？”

“你是不知道她的家境，算了，不说这个。对了，你们的婚纱照拍好了吗？”

“小董太忙了，当了个副所长就整天的吃喝应酬，真不知道那些比他大的官儿们是不是成天都泡在酒坛子里了。”许明明没好气地说。

“当领导吧，应酬是少不了的了，吃吃喝喝，官衔儿自然会不断变大了。”小夭的语气明显带着嘲讽。

许明明也不和她计较，捧起十字绣认真工作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夭发现门前放着几个新鲜的柑橘，显然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还带着枝叶呢，墨绿的叶片儿上露珠星星点点，其中有一片叶子的边沿残留着一缕细细的蛛丝。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是李青青做的，她将桔子收起来，放到桌上，径直朝教室走去。

刚到办公室，有两个小女生就跑来告状，说叶心去偷人家的柑橘被逮到，书包也被对方扣住了。竟然是叶心？小夭不免感到万分诧异。自从陆千华走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匿，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她经常主动找叶心问这问那，她仍是问一句答一句，怎么也开朗不起来，没想到在这寒冷的早晨，她竟然偷柑橘！

“我寝室门口那些柑橘是你放的？”

“嗯。”

“为什么？”

叶心低埋着头，不再说话。

小夭握住叶心的双手，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你对老师的一片心意，但是，我们不能随便去摘别人的水果，你说是吗？”

叶心仍旧没有说话。

“是因为他家的柑橘特别甜，你想特意摘来给老师尝尝，是这样吗？”

叶心的眼睛眨了眨，嗫嚅了半天，没说出来。

“你以前尝过他家的柑橘吗，知道味道很甜对不对？”

“不——”

“说吧，我听着呢——”小夭耐心地鼓励着说。

“姑婆背地里说我妈的坏话——”

“什么话？”

“她说我妈不是好东西——”叶心说话间有些委屈。

“所以，你摘的就是她家的柑橘？”

叶心点了点头。

小夭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低声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妈妈知道你对她的这份心意也会很高兴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