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的表白（1/2）

晚上吃饭，陆千里喝了好几瓶啤酒，初冬的夜里，寒气袭人，再加上他事先没吃饭，空腹喝下了冰凉的啤酒，没多久就晕头转向的，感觉身子飘了起来。师傅们纷纷离去，小陈试图将陆千里扶进休息室，他拼尽力气挣脱，感觉到胃里已开始翻江倒海，跌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他努力抬了抬手，示意小陈离开，小陈没有立即离开，跑到休息室拿了一床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小陈，辛苦了，你走吧，我来照顾他。”芮红梅一边说着，一边端了杯温热的蜂蜜水走了进来。

小陈拉上厂子里的卷帘门，锁上，将钥匙放入办公桌盒子的抽屉里，这才离开。

没过一会儿，李师傅进来拿茶杯，他中午喝了茶将自己那个泡中药喝的茶杯忘在陆千里的办公桌上了，李师傅有慢性咽炎，经常都买了些麦冬桔皮之类的泡水喝。

芮红梅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过来叫我。”李师傅叮嘱说，他就住在厂子后面的职工宿舍里。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谢谢你。”

“谢我干啥。如果千里没什么事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太晚了不安——安全——”李师傅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完这句话，他慢吞吞地走了出去，走到背光处，他分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长椅对面的芮红梅，她那心疼的目光，看着的是陆千里，却分明刺痛了李师傅的心。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境况，拖家带口，一个已婚男人，哪有资格去喜欢别人。但是，感情就是感情，它如果可以轻而易举地让理智给控制，那也不成其为感情了。喜欢就是喜欢，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足以令人受尽折磨。他从来就没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老家的妻子长得高大强壮，敬老爱幼，堪称农村妻子的楷模。然而，那个时候，仅仅凭着媒妁之言，他糊里糊涂地就和对方结了婚，有了小孩，压根儿就不知“爱”为何物。认识了芮红梅，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情感渐渐自心底浮出水面：芮红梅一在修理厂出现，他犹如有了定海神针般安稳；她要是有一天没出现，他会怅然若失。芮红梅对陆千里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对芮红梅的心思，厂里的几个伙伴能看出来，陆千里没看出来，芮红梅也没看出来。然而，看出来又能怎样呢？陆千里比自己条件好，又是单身，人家选择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难不成还能奢望人家能和自己发生点什么故事，即便发生了，那也会被指责为“荒唐”，所以，芮红梅一心扑在陆千里身上，他的心痛是痛点儿，亦是无可奈何的事。

陆千里迷迷糊糊的，然而酒醉心明白，他知道芮红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睫毛动了动，吃力地睁开眼，忽又闭上，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芮姐，你回——回去吧，天晚——了，我没——没事儿的。”

芮红梅没有回答，有些嗔怪地说：“还叫我芮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

“呵呵，不叫你——芮——姐，叫——什么？”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吧，怎么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没——我没事儿——”陆千里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梦中的呢喃。

“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吗？傻子都看出来了，就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知道，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但是，离婚是我的错吗？爱情是什么呢？离过婚的女人就不配享有真正的爱情了吗？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喜欢看你说话的样子，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可是，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难道，非要让一个女人主动向你表白吗？当初，我那样全心全意地帮你离开原来的厂，出来自立门户，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在为事业共同打拼的同时，也为将来打拼吗？到现在了，你还叫我‘芮姐’——等了这么几年，我一直将感情憋闷在心里，现在，我实在不想再憋下去了，我就是要对你说，你明白了吗？”芮红梅深情地说出埋藏在心底多日的话。心情极度矛盾，既有些怕他听到，又希望他听到。望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心爱的男人，那微闭的双眼，高挺的鼻子，脸部那刚毅的线条……她有些激动，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凑近他嘴唇的一刹那，她如受了惊吓赶紧缩了回来。之后，匆匆拿起包，借着满街的灯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陆千里虽然说话困难，但心里听得明明白白，一时间，他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关门的声响，他微微睁开双眼，头顶上的雪亮的灯光有些刺眼。芮红梅对他的特别感情，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可以说没有芮红梅也就没有他陆千里的今天，正是在芮红梅的顶力相助之下，陆千里才得以拥有今天的汽修厂。

陆千里在以前的一家汽修厂里一干就是四年，正因为是老员工，老板对他信任有加。凡老板不在的时候，重要的关键的问题都由陆千里说了算。不过凡事有好的一面，也就必有坏的一面。修理厂来了个老板娘的亲侄子东东，他仗着亲戚的身份，有些趾高气扬，尤其喜欢在陆千里面前耍威风。这也没什么，关键是陆千里丝毫也不给他面子，虽然东东只是个机修工学徒，但架子摆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