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枋头兵败（1/4）

本节概述：前燕慕容俊去世以后，慕舆根扰乱朝政，慕容恪杀之稳定朝局。前燕攻击洛阳，东晋守将逃的逃，只剩下五百人戍守，最后洛阳沦陷。桓温在洛阳沦陷几年后北伐，一开始顺风顺水，攻至枋头。慕容垂出兵应战，桓温因为粮草问题节节败退，前秦与前燕在退路设置埋伏，东晋大败。

场景：桓温北伐前燕时，路过金城，看见自己做琅琊刺史时栽种的柳树，现在已有十围宽了，感叹说：“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他折下树枝拿着柳条，泪流满面。桓温作为一代枭雄，除了赫赫功绩，留下了许多名言金句，许多典故的知名度甚至超越了他本人，这便是其中一条。在那个纷争的乱世，桓温内心充满情怀的一面，无形中阻碍了他的更进一步，枋头兵败，成了他人生中挥散不去的痛。

在前秦走向强盛的同时，前燕也在扩大着实力。

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前燕吞并了段氏鲜卑的后人段龛在广固（山东省青州市）的势力。

升平三年（公元359年），东晋泰山（山东省泰安市）太守诸葛攸，统率二万水兵、步兵攻击前燕。前燕上庸王慕容评、长乐太守傅颜率领五万步兵、骑兵大败诸葛攸。东晋朝廷诏令豫州刺史谢万，率军驻扎下蔡（安徽省凤台县），北中郎将郗昙，率军驻扎高平（山东省巨野县），攻打前燕。

谢万才高自负，对人傲慢，整天只是对天啸吟，自命清高，不接触军队。他的哥哥谢安深感忧虑，担心谢万遭受不测，谢安就亲自到军队中，对主将一一亲访，拜托他们，此后谢万率兵去支援洛阳。郗昙因病后退，驻扎在彭城（江苏省徐州市）。谢万以为郗昙后退，是因为畏惧前燕的强大，随即也率兵撤还，于是军队溃散。谢万自己狼狈逃回，军中将士想趁机除掉他，考虑到谢安的缘故，才没这样干。逃回建康以后，穆帝下诏废谢万为庶人，把郗昙的封号降为建武将军。从此许昌、颍川（河南省禹州市）、谯郡（安徽省亳州市）、沛郡（江苏省沛县）等地落入前燕之手。

升平四年（公元360年），慕容俊在邺城（河北省临漳县）进行阅兵大典，打算让大司马慕容恪、司空阳鹜，统领军队进犯东晋。但是这时慕容俊病情加重，于是他就召来慕容恪、阳鹜以及司徒慕容评、领军将军慕舆根等人，辅佐朝政。正月底，慕容俊去世，太子慕容暐（wěi）即位，时年十一岁。

慕舆根自恃是前朝元老，心中不服慕容恪，平日里十分傲慢。当时太后可足浑氏，经常干预朝政，慕舆根劝慕容恪趁机作乱，被慕容恪严词拒绝了，慕舆根羞愧地退走了。慕容恪把此事告诉了吴王慕容垂，慕容垂劝慕容恪杀掉他。慕容恪考虑到先皇刚刚去世，不易轻举妄动。秘书监皇甫真，同样劝说慕容恪杀掉慕舆根，慕容恪也没有听从。

慕舆根很不甘心，转而向太后可足浑氏及慕容暐进言说：“太宰慕容恪、太傅慕容评将要图谋不轨，请求消灭他们。”可足浑氏正要同意，慕容暐说：“太宰、太傅二公，是国家贤明之人，先帝选择了他们，将孤儿寡母相托，他们一定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怎么知道是不是太师你想作乱呢！”于是慕舆根的提议被制止了。

由于提议连续遭到拒绝，慕舆根思念故土，向可足浑氏及慕容暐进言说：“如今天下衰败、凋零，外敌不止一家，国家越大，忧患越深，不如返回龙城（辽宁省朝阳市）。”面对慕舆根一而再再而三的愚蠢建议，慕容恪与太傅慕容评，秘密上奏慕舆根的罪行，在宫内杀掉了慕舆根，连他的妻子、儿子、同党也一并杀掉。

这时前燕刚刚遭遇大丧，又诛杀了一大批人，宫廷内外为之震动。太宰慕容恪则举止如常，神色自如，每次出入宫廷只带一人随从。有人劝他应该严加防备，慕容恪说：“如今人心恐慌，应当自我镇定，再使他们镇定，我为什么要惊扰大家呢。”从此人心逐渐稳定了下来。

慕容恪虽然总揽大权，但是对于礼法严格遵守，处事谨慎，每件事情都要和司徒慕容评商议，从来不独断专行。他待人谦虚，愿意听取他人的建议，他根据才能授以官职，使人们各居其位。朝臣如果出现过失，也不公开宣布，只是加以调动，并不贬低他们的等级，以此表示责罚。当时的人都以受到调动而感到惭愧，没有人敢轻易触犯规则。有的人出现小过失，也会自相责备说：“你又想让慕容恪调动你的官职啦！”东晋朝廷开始听说慕容俊去世后，都认为中原可以收复，桓温说：“慕容恪在，忧患尚存！”

前燕在慕容恪的治理下，国家稳定，并且开始了对外的扩张。

升平五年（公元361年），晋穆帝司马聃去世，穆帝无子，琅琊王司马丕作为成帝司马衍的嫡子，登基即位，是为晋哀帝。当初，成帝司马衍传位于弟弟康帝司马岳，这时，皇位的继承权又回到了成帝这一支系。

隆和元年（公元362年），当时东晋在洛阳的守将陈祐，只有区区一千士兵，前燕派将领吕护攻打洛阳。东晋河南太守戴施逃奔到宛城，洛阳守将陈祐告急。桓温派庾希及竟陵太守邓遐，率领水军三千人支援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