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空缺（2/2）

波澜不惊，一字一句，坚定得不容拒绝。

殷霜后脊汗湿一片，小手被攥在祖母手里，凉得打颤。

她挣扎半晌，终于从祖母手里将手抽出。

心中惊涛骇浪翻滚，一句话都说不出。

荣宝兰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瞧殷霜的反应，想是已经听得明白；便也不再迫着殷霜，松开小手，给她倒了盏热茶。

“霜儿啊，女子一生都在后宅，后宅就是女子的战场。你以后要经历的事纷繁复杂，逃避拒绝是没用的，你得早早站稳脚跟，把权利牢牢捏在手里。”

荣宝兰把热茶递到殷霜掌中，难得的流露出了和善目光，

“好好考虑，祖母相信，你以后会感谢今日的决定。”

荣宝兰走后，殷霜的丫鬟衔春进来。

方才她已在门外听到一切。

瞧见殷霜惊弓之鸟的模样，衔春焦急得不行，

“老夫人竟出馊主意，姑娘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去做那些见血的事。”

殷霜虽然惊惧，心思却是分明：她没得选。

“你以为祖母是在同我商量？她是在命令我。你看看长姐不从她的安排是什么下场？消失得悄无声息，音讯全无。”

衔春讷讷咬着唇，说不上话。

她来殷府时日不长，不晓得这段往事，但殷霜一清二楚。

当年，长姐也被祖母强迫了一桩婚事，可长姐已有心上人，誓死不从。

殷霜记得，那一夜，殷府灯火通明，凄厉女声如帝鹃啼血，一声一声，不绝于耳；到后半夜，更是声嘶力竭，音似恶鬼。

时至今日，她想着仍觉胆寒。

第二天一早，长姐消失不见，阖府上下从此绝口不提，就好像长姐从来没有存在过。

荣宝兰之狠绝，天地无惧。

殷家不敢拒绝荣宝兰的任何决定，连一家之主殷胥华也只能唯唯诺诺。

衔春忧心，怯怯问殷霜，“那怎么办，姑娘……不会真的要……”

殷霜点头应下，

“不从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不过，得做好万全打算。若东窗事发，我可不敢指望那老巫婆会救我。”

衔春应得认真，只是乌溜溜的眸子单纯迷茫，显然没有丝毫头绪。

殷霜也不指望她，自个儿走到窗边。

红墙秋风卷落叶，天色已经转暗。

她盯着朱红院墙思虑片刻，

“不是有人想行刺南阳王么？正好来当我的替死鬼。”

殷霜五岁就会下毒，不缺阴毒手段。

既然决定要做，那她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还有上次去王府，我记得有个叫月儿的小丫头，主动来找我攀谈。”

她轻勾嘴角，目光微闪，

“既然她那么上心讨好我，咱们也不能辜负人家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