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空缺（1/2）

从城西商行回来之后，殷霜便躲在闺房，不见人。

王妃挑衅她，送的那些珍珠玉环，也被她悉数扔在火盆里烧个干净。

总之，说什么都不肯嫁南阳王。

殷老太荣宝兰不惯着她，殷霜也是个有主见的，绝食自残，折腾得鸡飞狗跳。

见孙女虚弱的躺在床上，荣宝兰软了心，并着殷胥华温声细语的一问，才知道殷霜是怨恨南阳王妃的羞辱。

殷胥华不懂后宅人情世故，也没有夫人帮衬，拿不定主意。

只见着殷霜寻死觅活的模样，懒得费神，便与母亲商议道，

“南阳王府已经有主母，霜儿去了是得受委屈。要不就算了吧。”

荣宝兰恨铁不成钢的睨了他一眼，

“方才我与你说的什么，你全忘了不成？”

殷胥华墙头草，闻言，一拍脑门，又向着殷霜劝起来，

“对对对，女儿啊，陈国使团不日就要进京求亲，你要是不想做南阳王侧妃……”

“陈国？是那个穷到吃树皮为生的陈国？”

殷霜骤然从床上坐起，病蔫蔫的面色，噙满了惊诧。

殷胥华点头，“是啊，眼下几家都忙着嫁女，皇后甚至授意宋家把嫡幺女也送去王府，可想而知那陈国有多差。”

殷霜撅嘴，

“即便如此，除了南阳王，梁京又不是没有旁的世家子弟。

南阳王前日遇刺，觊觎王爷性命的不在少数。

女儿去了王府凶险不说，还得落于一个庶女之下、有什么好的？丢颜面的不也是殷家？”

南阳王遇刺闹得沸沸扬扬，殷胥华确实也有几分害怕，负手立在床前，忧虑难定。

殷霜和荣宝兰两婆孙并排坐在榻上，谁也不让谁。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试探，良久，腆了抹笑意，微微躬下身，

“母亲，霜儿此话也有道理。性命要紧。儿瞧那魏府，不也没舍得送嫡长女去王府受累么。”

荣宝兰扬起一头重重银发，满眼嘲讽的嗤笑一声，

“我们殷家做决定，什么时候要看魏家的意思了？”

“儿不是……”

殷胥华想解释，被荣宝兰挥着拐杖打断，

“南阳王好端端一个王爷，谁敢要他性命？她魏家当了个太后，做事束手束脚。这么好的机会白送给我们，我们岂有不要的道理。”

殷胥华言辞听在嘴边，目光中泛起迷茫。

荣宝兰看了眼好儿子懦弱优柔的神情，没好气的侧过脸，

“行了行了，一点指望不上你！你出去，我自个儿同霜儿说。”

殷胥华不敢反抗，唯唯诺诺走了。

房门一关，荣宝兰瞥了眼殷霜，冷下声调，

“行了，不就是正妃之位吗，瞧你那点出息。”

她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盏茶。

瘦小身板绷得笔直，让殷霜瞧得发怵。

哭闹一通，但最后真正做决断，还只能是祖母。

她抿着嘴思虑片刻，跟着坐到桌边，无声垂下头，表现出顺从。

荣宝兰知道殷霜比她不成器的父亲中用太多，便耐了几分性子，

“上次祖母说的话，你和你父亲转头就忘个干净。祖母说过选妃的事没得商量，那就是没得商量。

你自个儿不懂事，去招惹王妃不说，还成天想着怎么逃婚。

让你琢磨琢磨怎样能王府过得滋润些，你是一点不上心。”

殷霜知道祖母去探查过那天城西商行的事，事后也意识到是自己挑衅王妃在先。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梁子已经结下，她实在没有颜面去挽回。

殷霜深埋下头，指节绞得泛白，

“祖母教训的是，请祖母赐教。”

荣宝兰牵起她的手，

“道理很简单，位分就那一个，只有空出来，你才有机会坐上去。可对？”

空出来……

殷霜迎向祖母坦然目光，吓得小脸煞白，“祖母是要我……”

惊惧目光晃动，她咬死下唇，说不出那几个字。

“怕什么。”荣宝兰神色如常淡薄，

“你五岁时就会往欺负你的人碗里下毒，长大了反倒学得你父亲那个懦弱样！

弱肉强食，你得干掉敌人，才能把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

祖母几乎算是明示，殷霜下意识的要抽手逃避，却被荣宝兰捏得死死，胁迫着她听话，

“今天祖母把话放在这儿，王府你必须嫁！

至于嫁进门之后，是当侧妃还是正妃，是过寄人篱下的苦日子，还是做锦衣玉食的主母，全在你决定。

不过……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做，祖母旁的帮不上忙，帮你兜底善后的底气还是有的。”

弄死区区一个庶女，想也不用给宋府什么交代。

荣宝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