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子殿下,要我下毒！（1/2）

被挟持的婢女依旧跪着，躯干微微颤抖。

“你自己讲，”姜樾负手而立，侧头沉声道，“还是我将你告官入刑，去大理寺对着官差讲？”

未得令前，是不可动用私刑的。李以明这种措辞，也只是吓唬吓唬她。

婢女阿箐挣脱侍卫的挟制，双膝跪地，双手撑地。

“婢子……婢子不知老爷是何意。”

“笑话！”姜天均冷哼一声，怒斥道，“阿箐是吧？你负责茶水，还能不知。就算不知有人动了手，也是玩忽职守，少不了罪责！”

“婢子当真不知！”阿箐摇头否认，神情恳切。

“即便怀疑，亦不能空口无凭定罪。”李以明整理衣袖，将瓷瓶抛给贴身侍卫，“可有寻到擦茶水的布？”

侍卫稳稳接过瓷瓶，小心收好，拱手道：“属下无能。”

“既然是乳白色，那便定然留有痕迹。”李以明道，“再搜！”

日影西偏，午饭被搅，一众人腹中皆是空落落的，只觉饥饿。

原本那一大桌为回门准备的饕餮盛宴，也因府内藏有毒药而人心惶惶，空荡荡地摆在桌上，没人敢动。

李以明踱步至桌边，拢袖拿起筷子。众人皆要上前，然而他用眼神制止。

幕后之人，他心中也是有点数的。真要全毒了灭姜家的门，不说那人的心思，就这姜府中那人的眼线，也断然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生活了许久的姜家这么做。

更何况，这种急性的毒，入口毒发，一人倒下，其余人便会立即察觉吃食有问题，怎么可能成功毒死一窝人呢？

李以明顶着众目睽睽，夹了几筷子饭菜，吃下后，方才称赞道：“姜府的手艺不错，饭菜即使凉了些，亦十分美味可口。”

姜凤麟也上前，执筷吃了几口，夫唱妇随。

“累了这么久，快些吃点罢。有力气，才好……”

姜凤麟欲言又止。

不过这话却也起了奏效，除了姜举楹，其余人耐不住腹中空空的难忍，皆围了过来，沉默地夹菜吃菜，垫垫肚子。

姜举楹埋着头，双手包住王氏露在外的右手，悲痛得早已神魂空空。

王氏死了。

她的躯体渐渐变得冰凉，不再有温度，也再不会睁开双眼，揽着姜凤麟左顾右盼、乐此不疲。

王氏死了。姜举楹的元妻死了。

可是他们的儿子，姜凤麟的小侄子，才两岁而已。那么小一个小人儿，才刚会咿咿呀呀地说话，亲昵地喊爹娘，便没了母亲。

姜凤麟上前，蹲下身子，同样难过地拍了拍姜举楹的肩。

“大哥，你放心。”姜凤麟尾音下沉，戚戚然道，“殿下定然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为嫂嫂报仇。”

“报仇……”姜举楹凄然摇摇头，勉强说出来话，只是声音沙哑得宛若老鸹，“什么报仇……阿麟画本子看多了罢？……”

是啊，什么报仇。

都是些说书人挂在嘴边吸引人的空话。

冤有头、债有主，哪儿有那么多仇要报？“报仇”两个字，听起来倒宛若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玩笑一般说出的话。

那方在桌上凑合吃饭，这边又眼瞅着家里翻箱倒柜快被搜遍了，姜凤麟双眸忽而一闪。

“且慢！”姜凤麟迅速起身，大跨步上前，躬身掰住婢女阿箐的手腕。

阿箐惶恐之余想要抽回手，却被赶上来的侍卫死死按住。

“得罪了，阿箐姑娘。”

姜凤麟不忘“礼貌”地道一句歉意，然而下一瞬却宛若翻脸不认人，直接拨开了她的外裳。

屋内还算暖和，外裳被脱下，也没有那般寒冷。

阿箐惊呼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姑娘？”

姜凤麟冷笑一声，扯开她里头那件衣衫的衣角内部，指着那块不太清晰的污渍，厉声道：

“我枉你唤我姑娘，还算是认准了自己个儿是姜家的人。可你呢？！——就这么报答姜家的？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姜天均含着咀嚼到一半的猪头肉小步奔过来，一记眼刀砍在了阿箐头上。

阿箐迅速被侍卫捆住双手，她双眸渐渐变得猩红，也渐渐喘着粗气，不再挣扎。

待姜天均咽下喉中的肉，郎中才验明道：“正是。”

她衣角擦掉的东西，留下的痕迹，就是原本杯中余下的，沾了乳白色箭毒木的茶水。

阿箐闻言，竟轻轻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十分怪异，透着狰狞。

姜凤麟只觉毛骨悚然，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便立刻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在怀中。

“阿麟真是聪慧。”李以明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姜凤麟的身后，夸赞道。

然而下一刻，便立刻反转了态度。

“现在可以做选择了，”李以明对着阿箐，凉凉道：“对本宫说出实情，还是大理寺或刑部，刑罚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