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望（1/2）

第6章

这周六被扣了零用钱的贺飞百无聊赖，去不了游戏厅，去不了网吧。

他在家待着闷得慌，出来街上瞎转悠，决定到附近好好考察考察，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陈丽萍。

“陈老师”

“诶，贺飞呀。”

“你干嘛去？”

“就咱们班那个隋欣，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吧。”

“请假了？”

“请什么假？一张假条都没有。她家又没座机，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一声不吭就旷课，太不像话。我找到她当时填的家庭地址，打算去看看。”

“我和您一起去吧。”他实在无聊，管管闲事也好。

“你一个小孩儿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家。”

“您这话说的，我还打算当个班长呢。关心同学应该的吧？您让我锻炼锻炼。再说了，我跟着老师，能出什么事？”

“啧，走走走，别说了...”

贺飞跟着陈丽萍，好不容易在一个老小区找到隋欣家门牌号。没等他们上前敲门，隋欣突然倒在了他们面前。她脸颊、眼睛红肿淤青，头发凌乱不堪，嘴边和衣服上挂着发臭的碎肉，眼神涣散。

贺飞真的被吓到了。

他那些当大哥，喊着响亮口号撕打的日子，在真实的惨烈面前，像过家家。他想起那天在屋顶和隋欣发的那些牢骚，仿佛像一个傻帽对乞丐说，不要吃蛋糕，糖分太大不健康，吃鸡蛋记得不要吃蛋黄，小心胆固醇。

“她发着烧，得去医院。”陈丽萍抱着隋欣，实在心疼。这个在班里不声不响的孩子，怎么过着这样的日子。

王美云倚在门框处嘴角一撇。

“她命贱着呢，死不了。我可没钱送她去医院。”

“不用你管。”

陈丽萍将隋欣扶到贺飞肩上，直奔医院。

她在医院为隋欣开了检查单，又在附近商店买了身干净衣服，帮她梳洗干净。

陈丽萍拿着手里的检查结果，想到隋欣的一身伤，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瓶退烧药下去后，隋欣终于醒了。

“她老这么打你吗？”

隋欣摇摇头。

“老师帮你申请宿舍吧？”

她想了想自己存的钱，还是算了。

“不用你交钱，你情况特殊，学校会批准的。”

隋欣平时还要承担家里的家务，包括帮王美云做饭。如果她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只怕这个中学也读不成了。王美云的疯狂一次次在刷新底线。以前打她时，还会避开脸和胳膊露出的位置，怕邻居说闲话。现在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巴掌都扇在脸上。无谓的人最可怕，同样深陷泥潭的她不介意多带走一个。何况是她最讨厌的人。

“老师我没事，我妈平时很少在家，只要不惹她生气就好。这次是我的错。”

“那她也不能这么打你啊。到底因为什么呀？”

隋欣双唇紧闭，这样的话题她并不想继续。

“那平时吃饭，她也不管你？”

“我会做饭。”

“那我和学校说说，去找你家长谈谈？”

“老师”隋欣连忙握住陈丽萍手腕。“我真的没事。平时我妈不打我，对我挺好的。这次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您，别和学校说，别找她好吗？”

“啧”陈丽萍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我还得回学校一趟，贺飞，你在这儿看她会儿。晚点我再过来。”

好累！一阵困意袭来，隋欣有点睁不开眼。

等她再次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点滴瓶里的药还剩一大半，她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于是拔掉针管，捏着伤口走了。她最讨厌医院，诊所，那股消毒水的味道。8岁那年，爸爸骗她去诊所包扎，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你干嘛去？”

隋欣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提着食物的贺飞。

“点滴没打完吧？我走时还剩好多。”

隋欣低头不语，还是要走。却被贺飞强行拉回病房。

“你看吧，还这么多。药得打完啊。”

说完他身体挡在门口往外喊。“护士，大夫。我们针掉了，快来帮忙呀。”

女护士看到她手背时有些无语。“这还能掉？你这血管本来就不好扎。”

果然，两次都没扎准。

“姐姐，要不还是让你们护士长来吧。她手上都多少针眼了？你别看她面无表情，她装的。”

护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行，我去找护士长吧。血管这么细，确实不好找。你说你个小姑娘还挺能忍的，一声不吭。”

不知道是不是对疼痛免疫了，她确实没感觉。

“你，她，她是你亲妈吗？还是后妈？”

“是我妈妈。”

“那，那她还这么打你。”

隋欣低头不语。

“你爸爸呢？他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