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娘的骨灰坛你拿来了吗？（2/3）

张蓉大概四点半醒来，看见赵翀就这样躺在角落，执意喊她去床上睡会。

“没事的，这都醒了。睡了一会的确精神很多。三婶，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我们都是老年人了，本来就睡的少，何况我还有点认床，别的地儿怎么睡都不踏实。索性就起来了。我给你倒杯热水暖和暖和，这春天可不能着凉了，你这么睡肯定是会感冒的！”张蓉用纸杯接了些热水递给赵翀命令其喝下。“过了今天，就能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苦了你了，小辈里就你一个人在忙前忙后，照理说你做的比这些儿子都好。”

“只要奶奶满意就行，也是最后一遭了。”赵翀看着奶奶的照片，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

“是啊，一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她会满意的。”张蓉勾着赵翀的肩膀小声安慰着。两人慢慢把桌子板凳都移到角落，随后又将众人落在灵堂的雨伞、充电线、纸巾之类的物品都放在仓库的桌子上。

天朦朦亮赵新强、汪梅便从车子里爬了出来，随后赵新国也从里间走了出来。赵翀坐上赵新富的车去外面运寿桃和肉包。等到摊主把白米粥送到时，抬棺的八仙也陆续来了。众人吃着早点，等待着时间的来临。

“这是老娘的骨灰坛，我特意选了个玉色的上面有个佛，老娘一定很喜欢。”赵新富扛着翠绿的骨灰坛来到仓库，他告诉李直能、张蓉和赵新国等下一定记得走的时候把骨灰坛和火把带着，把仓库的钥匙保管好。

等到六点一刻，赵新中自己开着车和颜雪来了安置小区。赵新国见钟嵘敏和孙子还没有来，便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去催，生怕两人耽误了吉时。一直到六点二十五，钟嵘敏才带着孙子匆匆赶来，孝子孝孙们早就用一叠纸钱垫好跪在空场上，两人也没有争辩，跪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出殡。

随着一串鞭炮声响起，锣鼓队也铆足了劲叮叮咚咚地敲打起来。只听张蓉一句我的妈啊便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众人也开始呼天抢地地呼喊开来。赵翀抬头看向一旁的赵卿，生性二次元的赵卿在这种场合都忍不住地呜咽。

棺材被八仙抬了出来。赵文杰作为长孙端着灵相走在最前面，赵翀赵卿紧随其后拿着杨柳枝引路，然后是抬着棺椁的八仙和随行的孝子孝孙。在司机的指引下，众人绕着小区走了一圈，从小区正门上了运棺椁的灵车。赵新富示意赵翀赵卿两人下来——原来只有孝子和儿媳才能随灵车一起出发，其余的李直能、赵翀，甚至其他亲属都只能坐在后面的中巴上随行。就这样，中巴跟着前面的灵车一路驶向火葬场。

这段路程其实并不长，本想打个盹的赵翀被中巴的汽油味熏得不行。来到火葬场上坡下坡的颠簸令众人惊叫连连，大家纷纷吐槽火葬场焚化炉这一段为什么要设计这么大的陡坡。有人干脆喊师傅停车，自己走过去。赵翀也觉得再颠一下，胃里刚刚吃的早饭都要被颠出来，便也跟着下了车。

七拐八绕找到焚化炉的具体位置，奶奶的棺椁已经排在第二个等着上班开门了。

赵翀暗想一切还算顺利，没有下雨也赶得上午时之前下葬。他从包里掏出死亡证明和身份证等手续核对，确认无缺后才放下心来。几个兄弟妯娌也窝在建筑不透风的角落站着，显然大家昨晚都没有睡好，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这时赵新国问张蓉：“老娘的骨灰坛你拿来了吗？”

张蓉先是愣了愣，看向李直能舅舅：“我没拿啊，能舅，你拿了吗？”李直能也摇摇头，说当时催得急，的确没注意有没有人拿骨灰坛。就这样，大家又都跑去灵车和中巴上寻找骨灰坛，赵翀被这突发状况搞的眼冒金星。人都在排队了，骨灰坛居然消失了？这是什么剧情啊？

赵新强在一旁摆着头，钟嵘敏和汪梅互看一眼便默不作声。赵新中和颜雪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问东问西。赵新富一边责怪着张蓉，张蓉一边解释一边努力回忆着。最后只有一种可能——骨灰坛还放在灵堂的仓库里！众人无语，开始相互指责起对方的疏忽。赵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边提出自己开车去仓库找找。

“你可不能去！你等下是要交火葬费的！你是财政大臣，你怎么能跑了！你是肯定不能去的！”赵新国一把拦住赵翀，赵翀无奈，看着一众人继续推诿，半天拿不出个解决办法。

“要不这样吧，李易叔叔！你带着张蓉婶子跑一趟灵堂。我估计也就四五公里，不是很远。找到了你就给我回个电话，如果没找到，我就立刻联系白事一条龙的黄姐再去帮我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记得，不管找没找到都立刻打电话告诉我。辛苦了！”赵翀让李易带着张蓉回灵堂找骨灰坛，两人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后面排队的人家都不觉好笑，这家人浩浩汤汤来了不少，临了来了火葬场才发现骨灰坛没带，估计也会成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吧。

赵翀故作镇定不去预设他人心里的想法，他倚在墙边支撑着疲惫的身子。一、二、三、四还有四个棺材排在奶奶的后面。他们有的戴着白色的孝帽，有人戴着红色的孝帽，有人戴着黄色的孝帽，还有小孩子戴着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