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伤害不曾遗忘（1/2）

十一放假的第2天，黄茂萍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去家里，因为那天是杜萌萌的生日。

“姐，你过来看看，我照的这套生日艺术照怎么样？”杜萌萌牵着黄黎的手往卧室里走去，卧室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的镶着银边的相框。

黄黎莞尔一笑，“很漂亮，照得很有气质。”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一套花朵堆砌的小裙子，左手扶着一个和裙子同色系的帽子，右手插在腰间。

身后则是大片的树林和花朵的装饰，杜萌萌像一个森林的的精灵，又像一个美丽的公主，天真烂漫地站在里面。

杜萌萌又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全部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共有五六本的样子，每一本都和高考5+3一样的厚度。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萌萌现在比小时候白了，眼睛也大了。看看这妈妈当得太用心了，是不是把你闺女的每个阶段都拍下来了！”

“快看这张，当时你们家还种葡萄呢，萌萌托着葡萄的样子太可爱了。”

亲戚们你一嘴，我一嘴地吹捧着。

黄黎坐在沙发的一角，像隐约被什么东西刺痛，只觉得眼睛有些疼。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照片，还都被爸爸生气剪得乱七八糟，原因就是照片里有她的妈妈，而她的爸爸不想再看到她妈妈的任何东西。

被父母宠着包围的感觉真好，可惜她不曾拥有，或者说只是短暂的拥有过。

“呀，快看，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这姐妹俩从小就这么好，”杜萌萌的大姑端着一大本相册给众人扫了一眼，尤其是特意给黄黎看了看。

因为照片里是黄黎和杜萌萌坐在小椅子上吃冰淇淋的样子。

杜萌萌忍不住大笑起来，“姐，咱俩都吃成了小花猫了！”

在厨房做饭的黄茂萍也好奇地跑出来瞟了一眼，扯着嗓子骄傲地说道，“那时这款冰棍可贵了，我给她们一个买了一根，”

大家都在夸赞她是好姑姑，担任起抚养自己侄女的责任，还对她像是亲闺女一样。

黄黎望着亲戚们对姑姑钦佩的表情，又看到杜萌萌和姑姑心满意足的笑容，爸爸黄保国也跟着在一旁附和，竖着大拇指说那一年多亏了姑姑的救济。

难道是她记忆错乱了吗？可黄黎明明记得，照完那张照片，姑姑就突然将冰淇淋一把夺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么高级的东西，你也配吃？”然后转过身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那时黄黎还小，喜欢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时间哭了起来。姑姑火爆脾气上来，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小小的身躯失去了平衡，直接从小凳子上仰了过去，磕到了后脑勺，她记得脑袋后的包很久才消下去。

别人不知道，别人吹捧姑姑，她能理解，但是她清楚地记得把这件事告诉过自己的爸爸，虽然他当时没有给自己撑腰，没有找姑姑算账，但是他的的确确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什么连他也跟着……跟着随声附和呢？

杜萌萌那时算是比较小，也许不记得了。可是姑姑呢，可是刽子手呢？她怎么表现得也像是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一样？她是如何心安理得地走出来，以一种大善人的姿态来讲述这件事情的。

她将手埋在大腿之间，手指紧紧地扣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默默发泄着，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被千夫所指，甚至自己的爸爸都不会帮自己。

可是这些事对自己的心灵伤害呢，该如何弥补呢？伤害过去了10多年，可是她却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她记住，并不是想着有天要找谁算账，而是因为那时的她认为姑姑对她的种种不好，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孩子，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自己长了一张不被别人喜欢的脸。她是不是真的是白眼狼啊，她是不是应该大度的忘记，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的童年美化。

可是，她好气，这么多年她还是好气，她好懦弱，对于伤害她最深的姑姑，自己现在即使长大了，都不敢正眼看她。

饭桌上，有个远房表姑突然问起了学习，“你们两个人现在在哪里上学啊？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将来找不到好工作！”

黄茂萍听完，一脸不悦地说：“您说的有些太绝对了，我家萌萌虽然没有考上高中，上的中专，老师基本不管，就是挂个学籍，现在她在外面还能工作，一个月几千块钱特别香。”

表姑若有所思，只能客气地说：“以后挣钱的时候多了，现在还是多学点知识比较好，黄黎你在哪里上学啊？”

“我在市一中，”她低声说了一句，在家族的聚会中，她好像从来不敢大声说话，别人也基本不会注意到她，她一直以来就像个小透明一样，没有存在感。

而爸爸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赞美她，即使她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

表姑有些惊讶地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咱家以后也许能出来个了不起的大学生！你爸爸也太低调了，都没和我们说过。”

黄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