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身份证办的真不是时候（1/2）

钟慢随大部队过了马路，又去药店买了两瓶酒精，看没什么缺的了才慢悠悠往家走。

到家时，钟慢妈妈已经回来了，昨晚上好像是听他们说今天早回来要去姥姥家，钱红匆匆忙忙的拿着成箱成袋的东西，临走前提醒了钟慢一句身份证快到期了，嘱咐他以后别到处扔，要不哪天又丢了。钟慢转头往桌上扫去，摆了几盘，还有街口的那家烤鸭，坐在餐椅上时，钱红已经在路上了，放在以前，钟慢也会跟着去，自从上班以来每天累的不行，虽然没跟家里人说起过，但似乎都心照不宣，桌上的一堆吃的也说明了一切。

钱红讨厌海鲜的腥气，但今天桌上煮好了他爱吃的大虾，老干妈也是新开好的，电饭锅里飘来阵阵米饭的香气。

钟慢一家人都是不予言表的性格，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就连他在家的这一年时间，爸妈也没催促过，也不在乎他找什么样的工作，好像怎样都好。

餐桌角放着钟慢的身份证，还包了一个卡套，是钱红包的。离过期还有不到半个月，算着时间，日子定在了下周休息当天。因为是轮班制，在工作日休也很平常。

嵩安市公安局。

今天是周三啊，办事大厅怎么关门了，站定了几秒才看见指示牌：办事大厅右拐三号楼一楼大厅，一个大大的箭头，好像还是新贴的，比字体大了几号。

钟慢按照方向往里走，越靠近三号楼人越多，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就这么多人了，钟慢取了号，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本以为十分钟能完成，看这个样子一上午都得耗在这了。

夏天上午的太阳就已经很晒了，近几年人们好像特别热衷防晒，什么防晒霜，防晒喷雾，防晒衣，还有指数值，产品标榜价值的背后意味着广大群众的消费，品种越多，消费越多。

这也不知道进来第几个了，每个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帽子，墨镜，夏天不应该以清凉为主吗。真怕他们在三十多度的天中暑晕过去。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被叫号，虽然时间久，但今天办身份证的这个阿姨好温柔，“来，孩子，填完表，去里面那个房间拍照，然后就可以走了，三十个工作日内会发信息到你手机上。”

流程很快，三分钟，三分钟都有点多了。离开大厅没两分钟工作群里就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不知是没人回复还是什么原因，手机不断的传来提示音，吵得人心烦，钟慢有种想摔手机的冲动，刚抬起手想做做动作发发气，一辆警车突然从左边开过来停在了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还以为是自己挡路了，脚步加快速度想赶紧离开，边走边打开微信，群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食指往上划拉两下，原来是店长家孩子碰到手机不小心误触了。钟慢灭了屏，真不想再顶着大太阳了，得赶紧找个吃饭的地方。

“钟慢？”陌生的声音传来，显然从对方的语气中也充满着不确定。

钟慢停下脚步回头，找寻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辆警车，旁边还站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看上去跟自己父母差不多的年龄。

谁在这时候都会吓得一愣吧，钟慢大脑飞速运转，平常自己很遵纪守法呀，对方见自己不回应，踱步朝他走来，钟慢一惊，脑子里什么话术都没有，空白一片。静等审判。

“哎哟，真是你啊，还记得我不，周铮的爸爸，你初中经常来我们吃饭？”对方满眼笑颜戴着口罩都挡不住。

这开场跟钟慢想的不一样啊，唠家常？还这么热情，周铮那咋不记得呢，只不过后来高中他们一家去了别的城市就没咋联系过了，最多也是逢年过节从父母口中得知一二，这已经七八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

钟慢磕磕巴巴开口：“记得，叔叔好，戴口罩没认出来。”客套的回应两句，他现在只想坐在餐厅吹着空调，喝杯冷饮，大快朵颐一顿。

“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周铮吧，正好快饭点了，来我们家吃饭，今天中午有锅包肉，醋溜丸子，我记得你爱吃。”

听完这话，钟慢觉得自己的身躯又小了一圈，这怎么连个地缝都没有呢，两三句的对话全是雷啊，不过对方应该是客套一下吧，钟慢连忙摆手，并表现出自己很焦急的样子，哪知道这叔叔是真的在邀请啊，而且还上手了…

十分钟的车程，钟慢心里已经有无数次想跳车的念头了，都忘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坐警车，走的哪条路，经过了几个红灯，他是一点都没感知。

不过这小区好像离自己家不远，房价也是居中的价位，钟慢缩在一边等着周叔叔停好车，他甚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明明刚刚还在办身份证，现在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不会出现在自己计划里的地方，超出了他的想像范围，所以卡带了。钟慢像一具空壳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挪动，一路上的问话都在以“对”“好”“是”“嗯”的语气词来回应，轻轻呼出一口气，这顿饭绝对是冗长复杂难熬索然无味的一顿。

“周铮，你看谁来了。”还在玄关处鞋都没换好，周叔叔朝里面的房间喊了一声，随即厨房也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