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千源被馅饼砸中了（1/3）

深圳关外，石岩某塑胶配件工厂。厂区不大，进了大门右侧是一栋办公楼，工厂的管理层都在这栋楼上办公，其中包括老板。老板是台湾人，姓刘，五十多岁的黑瘦中年男人，眼光里透着精明。出了办公楼右转，是职工宿舍，职工宿舍分一二三等。一等宿舍，是几套三房一厅的房子，装修舒适，厨房卫生间齐全，住着副厂长及其家属、财务部经理，技术部经理，内销部经理，外贸部经理和人事部经理。再往里走是二等宿舍，是几个开间，一个开间里放着一张上下铺，住两位各部门的办事人员以及文员。开间的隔壁是车间员工的集体宿舍，是三等宿舍。三等宿舍和二等宿舍虽然在同一栋楼上，但是中间砌了一堵墙。男集体宿舍和女集体宿舍之间也砌了一堵墙。周千源和外贸部一位男业务员一起住在一间二等宿舍里。宿舍里有独立卫生间，但是没有厨房。他们也不需要厨房，因为宿舍楼的对面就是工厂食堂。食堂用餐区则分为两等，工厂文员以及管理层的员工都在靠里的小餐厅吃饭，车间工人则在外面的大厅吃饭。开饭前，小餐厅的饭菜、碗筷都整整齐齐摆好，等着他们去吃。在大厅里用餐的车间工人则需要拿着自己的饭盒排队。等着打饭的阿姨拿着大勺子，填满他们的饭盒。食堂的后面就是车间了，周千源平时在办公楼里对着电脑和客户联系，一有空就去各个车间转悠，熟悉生产流程。周千源放弃了大学里学的广告设计专业，做了入职门槛低的万金油职业：内销业务员。这天，周千源正在第一车间转悠。第一车间是把原材料：塑料粒 融化成液体的车间。工人们把一袋袋塑料粒，倒到传输带上，塑料粒被传输带送入直径两米的大熔炉。大熔炉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刺鼻的塑料味，同时大熔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这个车间的员工都戴着口罩，彼此间不说话，因为即使两个人并肩站着，说话也需要大声喊。由于机器庞大，车间有七八米高，车间的一头有一个楼梯，楼梯上去是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噪音小一些，空气也没那么刺鼻。车间主任经常躲在办公室里，站在靠外的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窗外是一片没有开发的荒山。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红色的座机电话，只能接打工厂内部的电话。车间主任刚从刺鼻的塑料味中逃到办公室，站在窗户边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还没过瘾，电话铃响了，车间主任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谁啊？哦，刘生，好的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他过去。” 随即朝楼下大喊：“唉，那谁，老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话音没落，马上意识到，这样喊他是听不到的。不得已，只好“噔噔噔噔”下了楼，边下楼边嘟囔：“ 老子还没喘口气儿呢。。。。。。”他跑到周千源背后，猛地拍了他一下后背。周千源吓得猛地一激灵，转头看见车间主任。车间主任手做喇叭状向他喊：“老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说完又”噔噔噔噔“上楼了。

周千源匆忙离开第一车间，走进办公楼，来到一楼老板的办公室门口，门开着，老板背对着门坐在一把黑色皮转椅上。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转过椅子，满脸堆笑，对着门外的周千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阿源啊，最近表现不错。”刘老板竟然叫他“阿源”。一般情况下，象周千源这种没有职位的小员工，老板能记得他的姓就不错了。被老板这么亲昵的称呼，把周千源搞得手足无措，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看他这样的窘态，刘老板竟然更开心了：“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好好干，前途无量。你继续回去工作吧。“

周千源离开老板的办公室后，越想越觉得蹊跷，搞不懂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急吼吼地赶来，一句话还没说，就被老板打发出去了。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和蒋逾夏聊聊，然后俩人一起分析分析，说不定就能得出答案。可是，自从他留下一张纸条不辞而别后，再也没有主动和蒋逾夏联系过。奇怪的是，蒋逾夏也从来没找过他。”唉，看来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不禁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下了班，周千源竟然不自觉地坐上了开往罗湖的公交车。他来到地王大厦时，已经华灯初上。深南东路两旁闪烁的霓虹灯以及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和石岩的厂房形成鲜明的对比。周千源倚坐在地王大厦广场的喷泉边，仰头望向地王大厦的楼顶，心里默想：”地王大厦到底有多少层呢？“ 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地从下往上数了起来，当他数到十八楼的时候，停住了。他心爱的姑娘就在十八楼上班，此时此刻她应该还在加班。想到这，他低下头，揉了揉后脖子，因长时间保持仰头姿势，脖子已经酸痛。他站了起来，走向紧邻地王大厦的大剧院门前的广场，那里有个临时小卖部。他随便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他笨拙地撕开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了打火，竟然没打着。又试了几次，总算打着了。然后，他直接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去燎，就像小时候帮妈妈烧火做饭时点火那样。烟被点着了，右手大拇指也被打火机燎的生疼。他猛吸了一口，被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然后，熄灭，连带打火机和一整盒烟都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又返回地王大厦的喷泉旁，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