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也不得安生（1/2）

秦因川看了一下宿舍的开放时间，直到春节之前一直开放，等到春节直至开学这段时间，都停止开放。

还好，春节之前可以在学校再做一段时间的家教，结束了以后回家过春节，也不会在家待太久。秦因川心里默默地想着，看着舍友们回家忙碌的样子，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原来真的有人，会觉得宿舍比家里舒服。他一点儿也不想家，甚至不怎么愿意回去。不过现实没有给他时间思考，他需要奔赴下一场的家教，才能挣到吃饭的钱。

除夕，大清早秦因川就已经被母亲从被窝里喊起来了，因为他的父亲生平最见不惯别人睡懒觉，在父亲的价值观里，懒惰是劣根性，需要被彻底根除的东西，秦因川有个姐姐，此刻她已经跟随母亲在忙碌，下面的弟弟和妹妹也已经起床，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此刻还躺在床上，等待他们的就是父亲走进屋来，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轮番把几个孩子抽打一遍。秦因川之前就因为在家睡到8点还没起，被父亲进来从旁边拿起他的化学课本卷起来往他的脸上打去，当时只觉得脸发麻，随后便是火辣辣地疼，母亲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如果阻止，父亲也会连同母亲一起打。

家里很冷，像冰窖，不像学校的宿舍，冬日暖气十分足，进屋就脱掉外套。家里没有暖气，也不生炉子，因为父亲觉得烧煤炭就需要花钱去买煤炭，浪费钱，门口的林子里到处都是枯树枝，没人要，随便就能拣回来一捆，够烧两顿饭。秦因川鼓足勇气套上冰凉的毛衣和外套，又裹上一条围巾，家里实在太冷了，父亲不准家里关门，说影响他进出，责怪家里人冷就多穿几件衣服，所以家里室内室外一样的冷。家里是不吃早饭的，秦因川不习惯，从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分给母亲和3个兄弟姐妹，那是备好在火车上吃的干粮，父亲却铁着脸不接，责骂秦因川学了城里人骄奢淫逸的臭毛病。秦因川也不反驳，吃完了面包，母亲和几个孩子们需要把家里打扫干净，秦因川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反正家里到处都是破旧的家具，擦与不擦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他并不想说任何话，不想在家里和父亲起冲突，只是母亲拿着抹布在冰凉的水里搓洗的时候，他还是于心不忍，跑到家门口的林子里拾来枯枝生了火烧水，灌进母亲的盆中。

晚上的年夜饭，饭桌上是母亲包的饺子，大家都坐在桌上，秦因川给所有人盛好了汤，等待父亲上桌。

父亲不慌不忙地上了桌，坐下先吃了一口饺子，其他人才动筷子。

“你二叔家，以后不要去了”父亲说道。

所有人安静地吃饭，没有做声。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父亲拔高了分贝。

旁边的弟弟见状赶紧推推秦因川的胳膊，示意他，秦因川见状点头说好，他并不关心父亲和他的二叔之间的矛盾，他只想尽量不和父亲发生冲突和矛盾，安生地过完剩下半个月的寒假，回学校去上学。

“年前，你二叔家盖了房子，把门口的那棵树给砍了，拉去卖了二百块钱，那树是你爷爷在的时候就种的，你二叔擅自把树买了，没和你爸商量，只事后给你爸送来了100块。为此你爸发了好大的脾气”母亲解释道。

“为什么要发脾气？二叔不是已经把钱给了家里一半，又不是没给？”秦因川问道。

“你爸是老大，你二叔砍树都不和你爸商量，明摆着不把你爸放眼里，瞧不起咱们”母亲说道。

“砍棵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犯不着说什么看不看上的”秦因川心里有些烦躁，面上依旧平静，他最烦家里总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挣得面红耳赤，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打得

头破血流。

“你什么意思？”父亲大声说道。

“他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以后你二叔家是咱们家的仇人，你是我们的儿子，得站在我们这边”母亲赶紧说道，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不过100块的事，犯不着，至于看不看得上，尊严这东西在自己心里，和别人如何看没什么关系。只要自己身板挺直，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秦因川心里烦躁极了，他最烦父亲这副样子，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任何事情都可以上升到别人瞧不起他，不尊重他的地步，秦因川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一个贫穷的男人之所以难相处，是因为你不仅要接受他的贫穷，还得时时照顾他所谓的尊严和面子。

“你说的是什么混蛋话，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你还顶嘴。你二叔家看不起老子，你是不是也看不起老子”父亲彻底怒了。

“我说的是，家里都穷成这样了，看不看得起的，有什么重要的？何必在意这种事情”秦因川没有抬头，平静地说道。

“上了几天学，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混蛋玩意儿”父亲大声呵斥道，直接将手里的汤朝秦因川泼了过来，秦因川躲闪不及，被兜头浇了满头满脸，脸颊被烫得有些发红，汤汁顺着他坚毅的下颌线一滴一滴地滴在外套上。

“大过年的，别动手”母亲拦住父亲，旁边的大姐不敢做声，赶紧端来一盆水，打湿了毛巾递给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