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不单行（1）（1/2）

正在我们举棋不定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是六月上旬的一天早晨，天气很好，我大嫂在为一老妇人家打扫房间。那人家的窗户好几年没擦了，窗户又很高。我大嫂够不着上面的一块窗玻璃，她就抬着一条櫈子踩在上面，不想脚踩歪了，从櫈子上面摔将下来，打了腰，在地上爬不起来。老妇人打了110，才把她送往医院。说来也辛酸，那妇人比她年龄还少几岁。这么的年龄了，还在侍候着他人。她那两个儿子，啃着他们还心安理得。这时候，也不知他们却哪里了。只听医生说，你这腰摔得挺严重的，要住院治疗，恐怕要住上一个多月。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这么大的年龄了，以后别再干了，这是要命的。正在这时，我大哥在送货的途中，由于性急，也是听到了我大嫂住院的消息，撞上了正在调头的轿车，小腿摔骨折了，也被送进了医院。两周之后的一天深夜，我们在老朋友家打麻将，我老婆得了许多只鸡，刚喊一声“胡”时头就歪了下去。我们赶忙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幸好来得及时，要不然命就没了。医生责怪我们怎么不注意，说她的血压很高。她说她不知道，她身体一向很好，头不昏、眼不花的，哪里想到要去量什么血压？我呢，这一久风湿病又犯了，关节疼痛、腰背疼痛，甚至连足跟也疼痛了起来。医生说，你们这些老人家，就喜欢没黑没夜地打麻将，从不注意保养身体，以为退休不上班了，每天想着就是玩乐，又没有时间性。你们也是太幸福了，不再为生活奔波，可也要注意保养啊，要知这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可以如此没有顾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玩也要玩过适当。人老了，身体机能必然衰退，谁不伴生着许多疾病？所以，退休最应该把保养身体作为第一要务。适当玩玩，放松放松，有益无害，过了，就有害无益了，这点道理你们居然不懂。哼，要是你们还能奉献一点余热，节制节制，也不至于如此。真该跟那些临近退休的人们开设一门退休之后要注意注意什么的课了。不要认为退了休就不要有所追求、有所梦想了。醉生梦死，什么时候都是不行的。为什么要有老年大学？人们不是说家有一老如得一宝吗？说明退休的人对社会、对家庭照样有用。你们有的是余热，却不舍得发挥，整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活动少了，接触社会少了，只想自己，只想快乐，又总爱怨天怨地，身心怎能不出现问题？最后，看了看我，他说，老人家，我肯定你也是“三高”，可不能大意了。我劝你趁此机会也在我们医院检查检查，防患于未然，脑溢血这东西往往来得突然，重者要命，轻者瘫痪。你老婆真是太幸运了，两三天就可出院了。但出院后得天天吃药、月月吃药、年年吃药，一定得把血压控制好。

我知道这医生是借题发挥了，要不然就是对什么不满，或者想趁机宰我一下，再出点血，于是就这么不厌其烦对我们胡乱说一通，我看他老了比我们生活还不如，我也难得理他。他就恨不得我也住院，见天检查这检查那，再来个过度医疗，反正我多少还有个医保。如果是这样的话，好人也要被他们找出病来，而且不是小毛病，是大病，要不然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拿着那么高的工资还嫌赚得少。我的病我知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决不上他们的骗，受他们的不良影响。我看得非常明白，人老了，身体机能确实衰退了，可他们干吗又要拿年轻人的各项身体指标要求我们呢？与年轻人相比，又怎能不这样指标过高那样指标过低？用这些指标来吓唬我们，让我们怎天胆颤心惊，担心这担心那，把大部分退休金都给了他们。医生竭力劝我住院，我就是不住。我这风湿病是治不断根的，我压根就不相信医生，他们看什么病都要让机器查这查那，机器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机器看病还是人看病，以前的医生都不是这样的。况且，我妈妈还在我家，我要照顾她。我不能丢弃她，尽管她越来越不满意我老婆，说她就是不想服侍她，她也不要她管，她要是死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埋了。

看了我老婆，我又去看了我大哥。他们虽然出院了，但还在康复过程中，出不了家门。

我看还是把妈妈送进养老院吧，大哥说，我们现在自己都要他人看护，她那样的人谁能侍候得了。她说过，她不要我们给她请保姆，她有儿有女的，至少自己有脚有手，凭空让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边晃去晃来了，她反而受不了。现在病的病、住院的住院，平时要她递杯水都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我妈妈死活都不去，她说她死也要死在家里。于是，他一气之下冲进了我大哥家，她是在理的，那是她的房子。

我大哥的一对双胞胎这时真的受不住了，但他们又不能把我妈妈赶走。他们于是咬了咬牙，终于从家里搬出来要自主创业了。他们租了一栋大楼的第三层楼，办了一家初三高三补习班。

李向东终于来看我们了，尽管我老婆已经出院。他说他这一久很忙，他确实很忙，他不但继续在那所城郊的私立学样上课，还兼了城内两家补习学校的课。他那来的那么大的精力啊，我们都说他为了钱命都不要了。其实我们误解了他，他课越多越有精神，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比年轻人还要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