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铁面无私的裴川（1/2）

眼见大仇得报，此时被人打断，黑影十分不悦，周身戾气暴涨。

缓缓转头，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盯着少年。

“竟然……竟然没有眼球……”

即使化作厉鬼，也不难看出黑影生前所受的非人折磨，这般模样，显然是死前人将双眼生生挖出。

裴川稳定心神，“地府自有法度，容不得你一鬼魂在此作祟。”

少年声音不大，却无形中透着威压。

“我不管！我就要他遭到报应！”

黑影顶着裴川的压力，大有即使魂飞魄散也要手刃仇人之势，不顾裴川警告，便要扑向躲在墙角的老头鬼。

黑影本就怨气极大，法力自然也远远高于老头鬼，再加上与裴川交手，魂魄受伤，老头鬼遭遇亲弟弟的致命一击定然走不出这间屋子。

裴川无奈，为了分开二人，只好祭出招魂幡，暂且将老头鬼收押。

就在黑影即将打到老头鬼魂魄的一刻，他眼睁睁看着仇人化作一缕白烟被收进了招魂幡。

“啊啊啊啊啊啊！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子！”

黑影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便将老头鬼的魂魄撕成碎片。

“我念你可怜，是在帮你。”

少年打量着还要奋不顾身扑上来的黑影，好言相劝。

“帮我？呵呵？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他死！”

“杀了鬼魂，你就再也无法投胎了！”

地府对擅自杀鬼者惩罚尤为严苛，因为人死化作鬼魂，生前往事，还清罪过，便可一笔勾销，轮回往生。

魂魄被抹杀，灵体则会彻底烟消云散。

无论何种罪责，地府有阿鼻地狱来惩戒，不允许魂魄之间互相残杀。

“她已消失了，能不能投胎又有什么干系！”

黑影说这话时被卸了周身大部分气力，裴川知道口中的“她”是谁，就是他得了恶疾的妻子。

“或许她如今已经往生。”

龙妖开口，想要安慰这个悲伤的灵魂。

眼下能做的只是尽量稳住他的情绪，让他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是啊，或许你抓紧投胎下辈子还能相遇。”

“呵呵！往生？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彻底死了？难不成灵魂也……”

少年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来面前男人一开始便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否则也不会逼迫到老头鬼哪怕放弃自由也要保命的地步。

“都是拜他所赐！”

黑影似是在喃喃自语，也似在控诉老头鬼的罪行。

“当年，他失足坠落，我为了不被怀疑，能多陪陪她，只好将他的尸身丢进未干的水泥中。卖了家中的老房子给老婆治病。虽然已是晚期，但她明明还可以再有两年光景的，这两年，我们明明可以……”

黑影黑黝黝的眼眶中竟有少许液体滑落，滴在地上。

鬼落泪。

宁见鬼笑，不闻鬼哭。

不是鬼魂不会流泪，而是人生一世，魂魄在脱离身体的那一刻，都化作云烟，除非是真正刻骨铭心的悲泣，才会化作泪水。

“都是那个男人，我的今天都是拜他所赐！从我出生开始，他便埋怨父母更爱我，到后来，我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他更加怨天尤人。我从来没想要和他争过什么！我只想守护好我爱的人！那天晚上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要偷拿他的工钱，后来我知道错了，他也不愿意放过我。我只是想要救她……而他，巴不得我老婆早点死！巴不得我变得和他一样！”

“从始至终，他变成如今模样，都是因为他只爱自己！”

“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以裴川对老头鬼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借机报复。

“我本以为，她是被病痛折磨，患上了抑郁症，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好哥哥，从中作梗，蛊惑她，让她自杀，那日顶楼，看见她坠落前背后熟悉的身影我才明白了一切。”

“自杀，草草两个字，了却了她的一生，真是可笑。”

“我能感觉到，她一直都没有离开。直到那日，一陌生男人上门，不由分说，将我双眼生生挖出，残忍杀害。我透过壮汉身体，看见了附在他背后的瘦小灵魂，我的好哥哥。哪怕我变成了鬼，他也不肯放过我，原本我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了，没想到，是我的老婆，哪怕变成了鬼，她也在用尽她的一切保护我……”

黑影声音颤抖，似乎强压心中悲痛。

“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死！”

“去了地府，自然会有结果。”

裴川还是一如既往铁面无私，鬼差只管引渡亡魂，是非对错有判官去分辨。

他作势便要将二魂魄带离阳间，在老头鬼从招魂幡中被丢出的那一刻。

黑影挣脱束缚，抱以必死决心和老头鬼同归于尽。

两缕亡魂在裴川面前消散，化作微风。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