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近乡情更怯（1/2）

张卉是六月二十八日早上走的，近千公里路，虽是国道，还是在中途谢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到乡下父母亲所在的地方。

夏天的转角村是最美的，阳光明媚，绿树成荫，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路还是那条砂石路，车辙里的泥泞无声诉说着前几天的阴雨；屋还是那个屋，屋顶青瓦缝里的野草随风摇曳，似是在点头示意；人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只是似乎苍老了许多。

母亲哭了：死妮子，你咋就这么心狠，几年不回家来。女儿思甜怯生生的拉着姥姥的衣襟，咬着嘴唇不说话，父亲还是叼着旱烟袋坐在院子里，村里的小孩围着张卉的车看热闹。张卉拿出一包水果糖给他们，思甜却说：你是妈妈吗？我也要吃。闻讯前来的邻居们都来打个招呼：卉丫头，回来了呀。

长大的乡村还是那个纯朴的民风。

……

母亲一直唠唠叨叨的说话，问着张卉离家后的情况，说着自己的日子，有贵怪，有担忧，更多的是如潺潺溪流般温暖的爱意。

突然就说起了刘昆，母亲的话满是无限的担忧：你还是待两天就走吧，让那个瞎怂知道了又不安宁。

去县城见刘昆是父亲陪着去的，二妹要走，父亲大手一挥：我去，你们两个女娃娃镇不住那个狗怂。没有人知道，老汉的袖筒里藏了个钉锤。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愤懑不已，刘昆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架着拐扙回家，看见了站在楼下的张卉父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是平静说：爸，你们来了呀。站在下面干啥？回家，回家。

刘昆住的是宁安县城最早的电梯房，进了电梯，谁也没有说话，黙黙地进了门，刘昆忙着要倒水，张卉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不由自主地说：你坐吧，我来。

气氛有些尴尬，刘昆无话找话：先不知道你们来，我在外面订个饭吧。张卉的爹说：饭不吃了，我们说几句话。说着看张卉，张卉却低下了头。

刘昆笑着：吃饭也不耽误说话。小卉好久不在家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说吧。其实，我也知道你们来干啥。小卉说啥就是啥，人家不是说不过了还要吃个散伙饭吗。

刘昆在外面订了个包厢，菜还没有上，刘昆从包里掏出几张纸说：户口本，身份证我都带了，这是协议，你看看，没有意见签个字我们下午一点班就把手续办了吧。

刘昆的说法，完全出乎张卉的意料，特别是主动准备好离婚协议，更让张卉措手不及，协议很简单：刘昆自愿净身出户，房子留给张卉，存款再给二十万，唯独关于女儿思甜写了半句：关于婚生女刘思甜，经双方协商一致：后面却没有下文。

张卉说：房子不要，存款不要，我只要孩子。

刘昆苦笑着：你可能听说了，我爸提前退休己回老家，我也到那边去，房子就留给你吧，算是这些年的补偿和心意都行。思甜我想带走，但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你说咋办就咋办。还有，你的工作算停薪留职，哪天不想在外面了，就回来上班吧。

二妹本来准备好好帮张卉吵架，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知道说啥了，张卉的父亲看了一眼刘昆和张卉：先吃饭吧，慢慢说。不料抬手时，忘了袖筒里的羊角锤，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忙拾起来，又捡了回去。

张卉没有想到离婚的事会如此顺利，几个人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二点半，就直接去了民政局，思甜归了张卉，刘昆负责在十八岁以前每月付生活费五十，房子留给张卉，但存款张卉没要：方便的时候去安个义肢吧。

出了民政局，刘昆的车停院里。刘昆向张卉父亲鞠了一躬：伯父，对不起。我现在就回老家了。后会有期。说完，把钥匙给了张卉，掉头上车走了，

张卉好像在梦里。

原以为，刘昆会不同意，同意也要污辱自己几次，自己也要好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人家早做好准备，张卉就不是气馁了。

父女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二妹说：房子给你了，要不回去看一看。张卉却说：先回乡里。

不料，走到半路，接到于总电话：美女，你在哪里在哪里？

张卉说：我在回老家的路上。

于总说：我知道。我是说，你们乡下老家在哪里？

张卉明白了于总的话：你不会也在宁安吧？

于总笑着：我在你们转角乡呢，找你们家却忘了你家在那个村。

张卉看了一下路牌：我还有四十分钟到乡上，你等我一会吧。

张卉的母亲杀了一只下蛋的母鸡，招待于总。一伙人围在院子里，听于总说着刘昆家的事：半年前，刘昆的父亲免职，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其它问题，其中刘昆醉驾就是一个，因为不便细说的原因，没有追究其它责任。而刘昆也受了些牵扯，把手下的工程队、歌舞厅全转给了别人，自己出院后规规矩矩回单位上班，但事情没有完，随着刘昆父亲的下台，又翻出两年前刘昆聚众淫乱的事。关键时刻，有人帮了忙，条件是刘昆离婚回原籍，不再追究。

张卉随口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