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压抑不住的乡愁（1/2）

大家都在的时候，饭吃的随意，酒喝的随意，天自然也聊的随意。不料，剩下于总和张卉时，苗市长的第一句话就让张卉的心狂跳不已：我认识你公爹。

本来沏茶的张卉手就僵直了，滚烫的开水溢出来也没有察觉。于总拨拉了一下张卉的胳膊：溢了。张卉才反应过来。

不用那么紧张。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苗市长说：既然出来了，就安心做生意，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有啥事尽管说，谁让你是小老乡呢。苗市长温和的说。

于总接过了话：放心，没事。宁安县就那么大个地方，早听过你的事，只是真人坐到面前没认出来。

张卉脸黄了，又红了，眼泪就止不住了。

眼泪永远是弱者最好的武器，何况还是楚楚可怜的美女。于总递过抽纸：话还没说完你哭啥？你那个公爹退休了，你还不知道吧？还有那个刘昆，也安稳了不少，家里还有啥事，我来帮你协调。

张卉的眼泪越发止不住了。

喝了一会茶，苗市长说：既然酒楼开了，就守法经营，踏踏实实干好。想了一下，还是又说了一句：有些事不要多想，过了就好了。

自始至终，张卉除了泪眼婆娑外，没有说一句。但心里却有了一个明确的念头：我要回家。

于总再次来的时候，张卉下定了回家决心。苗市长不在，两人聊天轻松了不少。张卉不由自主的说起了自己的过往，中学时无拘无束的快乐，大学时初入城市的新奇和迷茫，当然说的最多的是和刘昆的婚姻。

这个时候的张卉很平静，好像局外人说着一个不相干的故事，且讲故事的人语言冷漠的毫无感情色彩。而听故事的于总却听的心潮起伏，他以为只是一个不甘于现状的逃婚俗套，却没想到有这么多的悲凉。

在一定程度上，于总的经历和张卉有相同之处，都出生于乡下，都想跳出农村，都以为外面的世界有诗和远方。大学毕业后，同寝室的苗市长选调进了体制，而自己却分到了建筑公司，后来，凭借自己的拼搏，自己创业，走到了现在。虽说眼下是八面风光的老板，可事非经过不知难，谁又知道自己的付出有多么艰辛。

事实上，改革开放不只是引发全民经商，更多的是对美好明天的向往，把握机会，改变命运，这个念头开始从人们脑海中的念头付诸行动，乡里人进城打工，年轻人向往大学，有识者下海经商……目的不都是一个，不甘心安于现状，靠努力改变命运吗？

但幸运女神并不是垂青所有努力的人，走向罗马和生在罗马本来就是两回事，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讲，理想不过是稍纵即逝的一缕光亮而己，太多的人都会倒在路上。

张卉几乎说了自己的全部，包括大丫头、黄社会、周总等一干人和自己的纠葛。当然，对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详细描述的，有线条即可。那一幅美仑美奂的画不是从线条开始涂抹的。

听着张卉的叙述，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不觉过去了大半个下午。张卉突然问：你说他们家的事是真的吗？两个年头我没有回家了，我害怕。

于总想了半天，才明白张卉问的是什么事：真的。放心回去。

于总其实就是来和张卉聊天的。那天送苗市长回去，一路上苗市长一言未发，下车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说的是不是太唐突了？于总明白苗市长的意思：没事。哭出来心里就好了，过两天我再去找她聊聊天。

张卉之所以告诉于总自己的事，她知道，所谓自己悄悄跑出来这个秘密在苗市长和于总心里，早就不是秘密了。所谓秘密，不过是自己掩住自己的耳朵的一种自我安慰，与其说让别人猜测自己，还不如敞开。当然，这并不是要告诉于总自己经历的全部目的。心里面装的事太多了，总是要找机会发泄出来的。倾诉，不是想让别人给你分担多少，而是让自己少一些压抑。

当然，于总的目的，也并不只是为了安慰张卉，也有想更多了解张卉内心世界的想法。毕竟，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离开一个人们羡慕的生活环境，本身就是一件很离奇的事。

但于总没有想到，他会听到这样近乎凄美的故事。所以，于总对张卉说：过几天我回老家有事，要不一起？

张卉点了点头。

酒楼虽然刚开业，但自己离开一段时间是完全放心的。尚春玲从绿叶酒楼开业再一次见证了张卉的潜力，也更坚定了跟着张卉干的决心。所以，她一边帮着张卉做回家的准备，一边安慰张卉：只要你放心，没啥问题。再说，不是还有黄哥吗。

人一旦说有了一个念头，就会不由自主地全力以赴，张卉心里就不时盘算着：给父母孩子家人亲友准备些什么礼物；刘昆一定要见，婚必须要离；还有工作的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让张卉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琐事反反复复在脑海中考虑的时候，最纠结的竟然是刘昆：同意不同意离婚，不同意又该怎么办，出了车祸以后现在能不能自理，和自己争孩子的抚养权又怎么办……说到底，纠葛最深的，是伤害自己最深的那个人。但张卉心里也明白：这些事迟早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