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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故事之前(1/2)
爷爷的奶奶要到半碗黑乎乎的剩稀饭,自己喝了一半,往前走,走到村尾,又要到一块绿绿的红薯。
届时,她路过了,那株被剥了皮的槐树,槐树并未在她记忆里停留,她也不会知道,几十年后,槐树被她的某个后代认作干娘。
她端着碗回到田埂的时候,兄弟俩只剩一个,流着鼻涕,春风里打着哆嗦。
大的孩子不见了。
她哭了,哭一阵又高兴,孩子被偷了,说明有人愿意养他,兴许就不会被饿死了。
爷爷的奶奶带着小的孩子继续要饭,走过了河南省,走到了一家姓马的家庭,那个孩子就也姓了马。
大的孩子被姓郭的人家偷走,就姓了郭。
至于兄弟俩之前叫什么,忘了,真忘了。
关于那段长达几十年的岁月,苦,太苦了。苦到大人不愿意说,也不让小孩问,郭介晓的爷爷不记得,郭介晓自然也不记得。
兄弟中姓郭的那个,生下了郭介晓的爷爷。
偷他的那家人,对郭介晓爷爷的爹是真疼,夫妇俩没有孩子,偷了个孩子就当亲生的养。爷爷的爹被偷的时候只有7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也管养父养母叫“爹”、“娘”。
后来养母怀孕了,生了个老女儿,就不疼爷爷的爹了。
后来郭介晓爷爷的爹分家了、在槐树前面盖了房、结婚、生下了郭介晓的爷爷。
村庄里有几家姓郭的,但跟郭介晓爷爷的爹都没有血缘关系。养母养父嫌隙之后,郭介晓爷爷的爹就更加的孤单。
郭介晓爷爷的童年,有一半时间是幸福的。
爹爹当上了村官,郭爷爷和妹妹上了学。
在村庄里其他孩子还叫父亲“老头”,叫母亲“大娘”的时候,郭介晓的爷爷和姑奶,就称呼父母“爸爸妈妈”了。
郭介晓的爷爷喜欢上学,更喜欢放学路上跟那个疯道士比划着画符。
疯道士不是本村庄的人,想来也是逃荒来的。疯道士疯疯癫癫,穿着个破洞的道袍,一开始偷菜讨饭为生,后来自己开了亩荒地。没人相信他是真道士,但他搭棚住下了,也没人撵他。
不知怎么,疯道士看中了郭介晓的爷爷,每当放学就跟这半大的娃比划,俩人结伴同行,口里念着“急急如律令”,指头在空中画着符。
疯道士对郭介晓爷爷说:你家后头那棵槐树,有灵,你多拜拜。
在郭介晓爷爷上学的那几年,家道渐渐兴起,家里院子也扩了一圈,盖了三间瓦房,原本屋后的槐树圈在了院子里。
那时候老爷子还小,看不出槐树有甚特别,只是听疯道士的话,尊敬槐树。
爷爷的爹依旧奉养养父养母,工资除了自家开销,就交给养父母,养父死后,钱全落给养母。
郭介晓爷爷的爹一次开会,有人说“你跟那谁,姓马的,怎么一模一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姓郭的哥哥依稀记得幼时事,循着找过去,兄弟相认,母子相认。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理所当然是大团圆结局。
但天不遂人意。
有一天,疯道士被打死在田头。
紧接着,郭介晓爷爷的爹被划为右派。
郭介晓的爷爷突然就没吃的了,连那种黑乎乎的棉花籽油,别家分一桶,他脖子挂着瓦罐去领,只能分半罐。
郭介晓爷爷的爹受不住批斗,跑了,跑很远。
跑的时候没有钱,郭介晓爷爷的爹,日常工资,除了家庭生活开销,剩下的都给了养母,生母找到后,就分两半,一半给养母,一半给生母。生母离得远,加上姓马的弟弟也划为了右派,只得找养母要钱。
跪在养母门前一天一夜,养母一分钱没给。
临走时,郭介晓爷爷的爹说:除非塘里的那块石头漂起来,我一辈子不回来。
届时,郭介晓爷爷的母亲拖着病,忍着饥,还要下田干活。
他们分不到粮食,也吃不饱。
郭介晓爷爷的母亲下田干活时,郭介晓的爷爷和姑奶,就在家等着,饿着。
那时候,郭介晓爷爷已经大了,吃不饱就出门偷,偷青麦苗,偷没熟的豆子。
郭介晓的姑奶小,只能在家待着,饿了,就啃槐树皮。
郭介晓爷爷会把吃的分给妹妹,一把豆子,一颗麦穗,只是,越分越少,后来就不分了,只说找不到吃的。
有一天,妹妹躺在床上不动了,饿死了。
老爷子一辈子做事,只求问心无愧,然而,一切却是从问心有愧缘起。
郭介晓也是很大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个姑奶。那时郭介晓父亲离家五年了,老爷子坐在门槛上,双眼空荡荡望着村口。
那时候老爷子已经神神叨叨,时常扯着幡,带郭介晓给人堪坟起梁,颇有当年疯道士的味道。
郭介晓见爷爷发呆,以为他又在想父亲,老爷子却道:今天是你姑奶的祭日。
郭介晓这才知道自己有个姑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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