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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才似乎有些恍然大悟，颤颤巍巍的，不甘的望向秦霄，说道，“所以，那名工匠，其实是驸马你派来的，是你派来提醒我的？”

“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提醒殿下！又或者，你若真的在意殿下，就该暗地里将那银器拿出去扔了，你不是曼陀山庄的庄主么？你不是小鬼医么？出入公主府对你而言不是轻车熟路么？”

姚姑姑红着眼，几乎有些嘶吼的连连对着秦霄发问。

那样的反应，好似害阿珺生病的是秦霄，而非她的侄儿。

可是阿珺何尝看不明白，姚姑姑这分明是在借机推脱，试图将罪名都安在秦霄的身上来保命。

阿珺苦笑，她抬眼看了看身侧欲开口的她那位反贼驸马，轻轻止住了他的唇，替他作答，“姚姑姑，你还不明白，驸马是晓得我器重你，想要给你个机会。”

“可你，并没有将功赎罪。”

第079章、这是在夸我？

冰冷的几个字犹如冬日里一桶凉水，无情浇灭了姚姑姑最后的希望。

姚姑姑辩驳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握着那角绛红色布料的手也渐渐松开，平日里慈和的圆盘脸，此时被污垢衬托得狰狞而扭曲。

她不甘地望着阿珺，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似想再说些什么。

但最终，却没再开口。

只垂下了头，面如死灰的瘫软在了地上。

阿珺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足够了解姚姑姑，姚姑姑也了解她。

是以，没什么好说的。

阴冷冷的地牢里，突然陷入死寂。

空气里，潮湿气息伴随着腐臭味儿扑入鼻腔。

阿珺掩住鼻息，良久，冷声道，“姑姑，好自为之罢。”

话毕，她转过身，又望向秦霄，说道，“驸马，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秦霄深深看了她眼，没有作答。

片刻，点点头，揽上她的肩胛，温声道，“走吧。”

栅栏后的姚姑姑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这是放她一命的意思，看来还是念及旧情的……

等有机会，她再替琛儿求情……

这样想着，姚姑姑跌跌撞撞地又躺回了墙角的草堆里，闭目回忆起这些年来自己挨过的刀子立过的功劳……

洞口，一抹阳光射进来，从昏暗中突然走向光明，阿珺感觉眼前的一切格外刺眼。

她抬起手，挡住了日光。

“觉得刺眼？”

“既然刺眼为何还留着？”

秦霄取过适才放在洞口外的那把红色油纸伞。

艳丽的红伞撑在头顶，落下了一片阴翳，遮挡了刺目的光。

阿珺身体向秦霄靠近了些，借着他高大的身躯彻底避开阳光的炙烤，语气里有些讥嘲，“驸马，我是不是很愚蠢？”

一贯清凌的音色，透着无力感，“或许你说得对，可能，我的确只适合做一只金丝雀……”

“你什么？你识人不明？蠢到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玉娘，有的时候，人站的越高，就越难听得到真话。”

“你身为一个女子，在这个世道里能够做到如此已经很好了，也不必因为看错了一个人就妄自菲薄。”

她的驸马，在夸她？

阿珺有些诧异。

她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身侧，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的秦霄，失笑道，“驸马，这是在夸我？”

“还是……嘲讽？”

“我像是那种阴阳怪气的人？”秦霄笑，他挑起眉梢，温声细语回她，“是，我是希望你能够安安分分的待在后宅里，像其他女子一样相夫教子，像其他女子一般，依附着我这个夫君生活。”

“但是玉娘，我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个卑微到骨子里的奴婢，你懂么？”

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阿珺淡笑了声，岔开了话，“驸马，你适才说那白银茶具里掺加了赤汞，那你可有问出来，是什么人指使姚琛这样做的。”

赤汞对人体伤害极大，但若是用常规的法子，根本无法试毒。

姚琛那颗猪脑子压根想不出这种法子，当然，他也没理由平白害自己。

无非就是受人恩惠，亦或是被人威胁。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阿珺都不感兴趣了，她只想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

崔雁君？庆王？还是梁王？

亦或者……三者皆有。

“是我父亲。”

阿珺思考的空隙，耳畔传来了秦霄低沉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不瞬看着她。

稍微顿了下，又强调地补充了一句，“是我生父，就是那位年近四十，仍旧是个世子的秦怀礼。”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诅咒他祖父？

阿珺觉得自己大抵是真受了刺激，明明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