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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他……”

“殿下，婢子……婢子不知道驸马在说些什么啊。”

不知道？

不知道能是这副神情？

若是真的不知道，早就破口大骂了，怎还会在这里支支吾吾？

阿珺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的怒火疯狂翻涌。

但看着姚姑姑那张脸，看着她那副平日对自己百般温和的面庞，阿珺始终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可日日与姚姑姑朝夕相处，又怎会读不懂对方的神色。

可以说，阿珺与姚姑姑相处的日子要比与任何一个亲人都要多。

在阿珺的印象里，姚姑姑年轻时是个善良热心的小宫女，年纪大了，就磨炼成了个泼辣直爽的掌事姑姑。

她将生活起居交给她，将公主府的管事权交给她。

对于她提拔那不成器的侄儿，也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越想，阿珺愈发的怒火攻心。

看着姚姑姑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漠。

姚姑姑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阿珺的变化，她跪在阿珺脚下，轻轻扯着倾泻在地上的一方裙角，心中已然意识到什么，却依旧试图扯感情来辩驳。

“殿下，自打您三岁起，婢子就跟了您，一直照料着您到如今，十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婢子早已经将您当做了自己的亲女儿……”

“亲女儿？”

阿珺冷嗤了声，看着姚姑姑竭力谄媚的模样，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讥诮地地说道，“姑姑，你平日里一向最懂规矩，也从来最是尊卑分明，今日怎就糊涂了？本宫若是你的亲女儿，那敢问，你又是什么身份？”

“是我大邺朝的太后？还是我父亲的原配妻子？”

“所以，身为你的亲女儿，本宫是不是应当尽些孝道，不仅该对你纵容姚琛草菅人命不管不问，还合该将我那亲生母亲的遗体从皇陵里拖出来，然后将你埋进去同我父亲合葬？”

阿珺的声音不算大，然而说到最后时，她眼底杀气却是愈发浓烈。

姚姑姑从没阿珺发过这样大的火儿，吓得顿时呆住了。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嘴还想喊屈。

阿珺却没再给她机会，只重重将手里的银碗掷到了地上，冷笑着又道，“还有，本宫若没有记错，本宫头晕的毛病似乎正是从姚姑姑您赠予这套白银茶具开始，而这套茶具，则是由你的侄儿姚琛去采办。”

“所以姚姑姑，你是不是早知道这套茶具有问题，却因为害怕本宫因此责罚姚琛，故而眼看着本宫病得愈发厉害却知情不报。”

一通则百通，想通了一件事，很快也会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更何况，秦霄已经提醒得那样明显了，她要再想不透那就是个傻子了。

阿珺气得眼圈都红了，她面无表情看着姚姑姑，姚姑姑也看着她。

但此时，姚姑姑已经没了方才喊冤的委屈。

她的脸上，只余下恐慌与愧疚。

良久，才泪眼汪汪地抬眼望秦霄，这一眼过去，被秦霄眼底的寒芒吓得一个激灵，哭道，“殿下……婢子……婢子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就是……就是您告诉婢子驸马提醒您，您的身体乃是中毒那日，且已经有半年，婢子听后就莫名想起了那套银器，便私底下去查了。起先找到是太医院医师来看，医师们看不出什么来。”

“后头又陆陆续续寻了几个江湖术士，可是都没有结果。婢子想着，说不定是自己多心了，毕竟那银器真的有问题，应当早就被浸黑了，所以……”

“所以，你就预备将那副银器带回去府里继续用。”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工匠从你身旁路过，看到了你手里的器具，并告诉你，那银器里被掺入了赤汞，若长期使用，会导致头晕，呕吐，浑身酸痛，身体发寒，夜不能寐，到了最后，则会肾脏衰竭而亡……”

肾脏衰竭而亡？

若没有记错，父亲便是因为肾脏衰竭而死，而今阿弟也患上了同样的病症。

一瞬间，阿珺如遭雷击。

恍然间，她明白了什么。

所以，无论是父亲还是阿弟都不是患病，而是中毒。

从前她身为女子不理朝政，那些人从未将她当回事，后来她插手政事后屡屡遭到刺杀，却无人从这方面入手，或许是因为单独在宫外立府，那些人无从下手。

但后来，他们找到了姚琛。

姚琛是个蠢货，又一贯唯利是图。

说不得旁人哄骗两句，给些钱财亦或者承诺前途，他便应下了。

至于姚姑姑，阿珺相信她是真心疼爱自己，但再疼爱，终究也不能与亲侄儿相提并论。

所以为何姚姑姑在得知真相后，依旧没有提醒，多半是怕提醒后自己起了疑心，一旦起疑自然就会查下去。

这么一查，不出意外的一定会查到了姚琛身上。

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