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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缝间滚落。

“你怎么了？”

倏地，一只手落在肩胛，阿珺打了激灵。

回头看到折返回来的秦霄，她忙又侧过头，擦掉了眼角泪珠。

秦霄将药碗递过去，问，“不舒服？”

都准备要她的命了，还关心她身体是否不适？

阿珺冷冷剜了他一眼，没作声。

随即用手一推，将那只盛满浓黑药汤的青瓷釉碗推开。

一声脆响，瓷碗被碎成了三片，漆黑药汤洒了满地，药香味儿瞬时弥散了整间厅堂。

秦霄拧着眉，垂眼看阿珺，“殿下，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怎么？我都快死了，还不能发一下脾气？”

阿珺赤红着眼地瞪他。

旋即抓起桌上茶壶直对准了他的脸砸过去。

阿珺的举动来得太过猝不及防，秦霄险些没避开。

他不可置信看着她的同时，隐隐也突然回过味儿来，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崔雁君党羽。”

秦霄沉了脸，制止住阿珺再次挥舞过去的手，没好气的责备她，“你怎么话听到一半就动手？”

他不是崔雁君党羽？

那他方才那般言辞是几个意思？

阿珺愣住了，有点茫然。

还有，什么叫她话听一半就动手？

难道不是他话说一半突然离开引起的误会？

阿珺既感到尴尬，又有点生气。

“我是胡秀山的弟子。”

“你可听过鬼医胡秀山。”

阿珺怒瞪着秦霄，正欲倒打一耙，听到他清落的声音响起。

她再次愣住，“你说谁？鬼医胡秀山？他不是早就过身了吗？”

鬼医胡秀山，原是邺朝赫赫有名的医学世家胡家的长子。

听闻他曾经是她的祖父，即邺章帝最器重的太医，却因秽乱后宫而被处死。

据说那是三十年前的，胡秀山眼瞧着就要擢升太医令。

却在擢升的前一日被邺章帝捉到他与周贵妃私通，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时被逮了个正着，邺章帝大怒，将他们二人赐予鸩酒双双毒杀。

若没记错，这两个人的墓现在还在观音山的山脚下。

只因为当时的周家和胡家皆是京兆大户，故而降罪归降罪，该给两家的体面邺章帝还是要给的。

是以当年胡秀山和周贵妃死后并未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而是由家眷各自收尸，正正经经买了棺材，穿上寿衣，埋在了风水极佳的观音山。

难不成，观音山下埋的是衣冠冢？

胡秀山和周贵妃是诈死？

可就算胡秀山是诈死，与秦霄伪装成废物来做她的驸马又有什么关联？

与他囚禁她又有何干系？

胡秀山心有不服，想要寻仇，也不该寻到她的头上来罢？

他的仇家是她皇祖父，是那个叫做邺章帝的人，他应当去撅了邺章帝的陵墓才对。派个徒弟来对她使美男计又有什么用？

阿珺更加怀疑秦霄是在欺骗她，她抬眼望着向他，正欲询问。

秦霄再次开了口，欠身坐到了她身侧的杌子上，继续说道，“我师父没有死，他当年用师祖的假死药逃过了一劫。”

“但周贵妃是真的死了。”

“师父想为周贵妃复仇，也想还给自己一个清名。”

“我入长安城乃是受师命接近你堂妹戚婉莹，师父怀疑当初那件事是崔雁君的手笔。戚婉莹乃庆王嫡女，庆王又是崔雁君最疼爱的孩子，戚婉莹自然也应当是她的掌上明珠，是查清事实最好的踏脚石。”

“但我不愿意为复仇搭上自己一辈子去迎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

“便与师父说，娶长公主罢，反正都是皇家的女儿。”

第059章、死士

都是皇家的女儿，所以他舍近求远？

阿珺不太相信秦霄给的答案。

她转眸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眸光里探究到一丝破绽。

但秦霄回以她的，却是古井无波的沉静。

他似看出她的质疑，“殿下不信？”

阿珺眼眶里的水雾还未弥散，眼尾晕染桃红，带着浓重的鼻音回他，“驸马不觉得你给出的解释完全站不住脚？”

“是吗？”

秦霄嘴角微微翘起，深黑的眼眸直视她。

“那殿下认为什么样的解释才能站得住脚？”

“处心积虑的利用？还是步步为营的行刺？”

阿珺摇摇头，“我不知道。”

“驸马你也不可能让我知道不是吗？”

她的语气有些颓靡。

带着对事情未可知的怀疑与无力。

秦霄轻笑了声，身体稍微前倾，“所以殿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轻易给我定了罪？”

阴影倾覆而下，包裹了阿珺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