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耗再来,母亲离世（1/2）

半年间，姜余陪着李萍穿梭在各种局和药厂之间，见识了各种扯皮，各种推诿。

再次被药厂撵出来，姜余已然麻木，她搀扶着李萍，抚着那双日渐瘦弱的手臂，鼻子止不住泛酸。

以前妈妈多美，每日里做完家务，便早早化好妆，相约姐妹去跳广场舞。

爸爸若是早下班，也会陪着一起，夫妻恩爱，让人艳羡。

虽是二嫁，可男人贴心，不强求她再生，只说有她这个漂亮女娃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把她带来的拖油瓶真当自己亲生的疼，每月工资上交，家里屋外，男人都是顶天一把手。

可爸爸离开后，一切都变了。妈妈她就像失去水分的水仙花球，一日日的消磨中，只余下一层日渐枯萎的皮。

脸上不再有笑容，鬓角甚至隐隐冒出了银丝。

“妈，你坐着” 姜余扶着李萍坐下，“累不累？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不急” 李萍握住她，眼神里满带眷恋地拂过女儿眉眼。

“这么多天，你陪着妈妈跑上跑下，学习落下不少，明天回学习去吧。”

姜余想开口，李萍抬手制止她，随后缓了缓气，声量微微上扬，显然她在攒着劲。

“你爸的事，一两天不见的就能有结果，你的任务还是学习，家里其他事有妈妈呢，你不用操心。”

姜余望着李萍毫无血色的面孔，心中泛起担忧，“我回去上学，谁来陪你？”

李萍扯起嘴角，“没关系，你妈我大风大浪也见过，不会有事的，听话，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不用像你爸，一年到头，辛苦又危险。”

她继续喃喃道：“我的女儿，以后遇到事得自己扛了，要坚强勇敢，知道吗？”

见母亲心意已决，姜余只能妥协，“我明天回学校，你自己要急着好好吃饭，要照顾好自己。”

李萍认真听着，眼眶不知怎么地泛起了水汽，她使劲眨了眨眼，控制住泪意朝女儿点点头。

无需再多言语，母女二人靠着头，并着肩，不再说话。

弱者注定经不住折腾，终究被权利、金钱折腰。

李萍身心疲惫，无力奔波，自愿签下和解协议，拿了人道补偿金。

古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话就像给姜余量身定制的。

和药厂签完协议后，撑着身体的那股劲儿突然松懈，李萍顿时感觉胸背部闷疼不止，吃了止痛药也没有效果。

姜余焦急地领着她去往医院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并无大碍，疼痛可能是肌肉长期紧绷过多导致。

李萍埋怨她紧张过度，胡乱花钱。

给丈夫买了墓地，办完后事，李萍手里的余钱不多了。

着眼现在的境况，女儿上大学的花销，合计着稀薄的赔偿金，往后的生活只会更加困难。

于是，没什么手艺的李萍，毅然决绝进了一家制衣厂做剪线工。

工作是计件制，多劳多得，感觉无所依靠的女人，拼着一股劲儿，一天到晚手脚不停歇，时不时还把货带回家熬夜赶工。

姜余劝说无效，只能每日放学回家，帮着打下手，陪李萍说说话。

就在姜余满心以为生活逐渐恢复平静时，噩耗却再度传来。

李萍上班期间突然晕倒，检查发现已经是乳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各脏腑。

病情发展极其迅速，姜余甚至还没来得及了解病情，李萍就进入弥留之际。

“你妈妈托付我不要把真实病情告诉你，早在第一次检查就已经发现……她说她想你爸爸了，希望你，别怪她……”

主治医生是位中年男人，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却第一次为眼前这位默默落泪的少女感伤。

人生太苦，未来漫长的一段路，谁来陪她一程。

十六岁前，姜余犹如海里的美人鱼，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

衣食不愁，虽不富裕，但家庭幸福，学习从容，相貌上等，追求者成行。

还有张启琛这个人生知己。

生活处处顺心，除了小女生每月的小苦恼，剩下的就是考虑以后考青大还是上东大。

聪明的脑袋裹着一张迷惑众人的仙媚脸，小嘴甜甜，哄的人心甘情愿受她驱使。

妈妈总说她惯爱装傻卖乖，她也总是辩驳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爸爸则毫无原则地跟着点头附和。

她一直笃定往后的人生仍会如此幸福。

可世事却短如春梦，幸福时光恍如昨日。

二叔、二婶，还有张启琛一家人，帮忙办理李萍的安葬事宜。

有过一次经验，姜余这次好像从容许多。

程序步骤没忘，她按部就班地将妈妈的骨灰和爸爸的葬在一起。

生同裘，死同穴。

李萍弥留之际提的唯一要求。

……

回到家，姜余把爸妈的遗像